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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栀叠手垂目回了一句,便由江夫人牵着进了厢房。
穿堂下两名垂髫丫鬟窃窃私语之声伴着若有似无的堂风飘进耳中。
“这就是传闻中的江家二姑娘?怎的不肯将真容示人?”
“许是得了什么风寒怕传染给咱家少夫人吧?单瞧咱家少夫人惊为天人的模样,她的胞妹还能差到哪里去?”
江灵栀听罢,不由得想发笑。
自打进得京都,这些人似乎都过分关注着她这江二姑娘的容貌。呵,不愧是京都,果真是个看脸下菜碟的地方。
“可是栀儿来了?”
甫一踏进外堂,便闻内阁传出一丝有气无力的声音,江灵栀转头看了母亲一眼,见她对着自己点头,便松了握住母亲的手疾步转过屏风。
药味愈浓,直逼人咽喉。
终于瞧见缠绵于病榻已形容枯槁的姐姐,江灵栀眼睛一酸,两滴泪不听话地滚落下来。
紧走两步接过丫鬟递上的靠枕为姐姐垫在床榻一头的护栏上,又万分小心地让姐姐借着力道寻了舒服的姿势坐了起来,再细心地为姐姐将被角掖好在腿边,江灵栀轻握了姐姐的手,万语千言此时竟是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能怔怔地注视着姐姐。
“好像是在做梦,昨夜里迷迷糊糊间听家里的人传信来说你回来了,我还只当自己恍惚听错了,不曾想今日此刻你竟真的来了……咳咳咳……”
许是很长时间不曾说过这一连串的长话,一口气说完,江灵薇就有些吃力,歪在靠枕上咳嗽个不停。
江灵栀坐在床榻边忙倾了身为她抚背顺气,一边噙着眼泪笑道:“是真的,栀儿真的回来了,这一回来可谁都撵不走了,姐姐莫要急,有话咱们慢慢说。”
江灵薇自出嫁后还未曾去过北罗山探望妹妹,四年不见,如今妹妹归来,而自己却一脚已踏入鬼门关,怎能不叫人伤怀?
江夫人自在角落边上的四方椅上坐了,抹着泪眼看着她姊妹二人互诉离情,也不去插一句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许久,江灵栀见姐姐的气色比之她刚进来时稍回转了些,心头紧紧揪着的一口气也稍稍松了下来,眉眼轻笑着将替姐姐润了喉的温水递给上前来接的丫鬟,取出手帕轻轻替姐姐擦着嘴角。
“娘亲您看我可是姐姐的良药?”
娇俏地眨了眼望向窗前帷幔处沉默许久的江夫人,虽隔着层锦纱,也能感觉出她此时像极了个讨糖吃的孩童。
江夫人自然也察觉出了大女儿的气色微转,见江灵栀问来,忙将眼泪花逼了回去,起身走近榻前,也提裙坐在了床沿上。
一手轻握江灵薇虚软似无骨的手,一手轻握江灵栀冰凉如寒潭的柔荑,将她姊妹两个的手叠放在一起合握在自己温暖的掌心。
“是是是,你是这世上最好的良药!”
江灵栀眉眼更弯,晶晶然的眸子回转望向苍白的脸庞上挂着几丝勉强笑意的姐姐,反手将她叠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握住,左手立刻顺势贴上她的脉搏,颇有些名医的风范,开着玩笑道:“既如此,那便让我这良药来瞧瞧什么时候能让姐姐痊愈?”
江夫人和江灵薇被她的模样逗得又是一乐,丝毫没有发觉“装腔作势”的江灵栀微垂的眼眸中渐渐涌起的惊疑和晦暗。
“咳咳咳……怎么样,我的良药?我要吃你几副才得见好?”
姐姐虚弱地打趣问她,江灵栀抬眸,眼中依然是少女所特有的天真烂漫,就好像刚才坐在那儿眼露寒霜的是另一个不相干之人。
她直直地望进姐姐已有涣散之态的双眼,扬了眉梢。
“我这良药世间少有,那自然是一剂就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