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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歪着头眯起眼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我敲着纸问：“你觉得乔尼有办法杀死我吗？答案肯定是不行的，他不仅没办法从纸里跳出来杀死我。甚至连他想要杀死我的这一想法和言行，都是我赋予他的。就是因为我的维……呃，换个词？我的……格位比他高？虽然我觉得维度会比较适合一些，但容易起歧义。”
“然后呢？”
“然后乔尼死了，咔！”我在乔尼的脖子上划了一横，把草稿纸撕碎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
“我刚刚说过什么？神一旦通人性了，那就是其弱点，就比如原本站着走路的你，趴到地上观察地上蚂蚁们的举动一样。倘若你把注意力放在蚂蚁身上，试图与蚂蚁沟通并获取反馈，那么傲视蚂蚁的同时你也已经把自己的地位和档次拉到和蚂蚁同样的位置了。万能的海神大人试图从愚蠢的人类这里得到什么？满足？尊重？我不知道，但可以确认的事，我们已经知道她的存在，她已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不再触不可及了。”
“你是想把女神大人拉到和自己一个维度？”
“不不不，它自始至终就是和我们同一维度……换个词吧，层面？而且我还有办法比她再高上一个维度。”
“您在胡说些什么？您又不可能把女神大人像纸一样撕碎！”
“方法总比困难多。”我笑了笑，放下零件转身斟酌了些许，问她：“念念，你还记得安妮和桃子之间的矛盾吗？”
“她们姐妹俩有什么矛盾？”
“有矛盾的，还闹的不小。最早的时候桃子邀请安妮玩一款电脑游戏。刚带安妮入伙时，桃子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了安妮。后来安妮来找我帮她。类似的游戏我正好也玩过，就帮助安妮把桃子打的落花流水。”
“然后呢？”
“然后，桃子输了以后回去用了作弊软件重新打败了安妮。她用了作弊软件这下谁都打不赢她了，却没想到安妮直接半夜偷偷把桃子的账号密码给改了。”
“那就登陆不了游戏了。”
“是的，接着桃子更狠，桃子没了游戏玩，就带着几个姐妹在学校把安妮本人打了一顿。到这里已经脱离电脑游戏的范畴，进入现实世界的对决了。当然，后面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最后桃子也被我们好好收拾了一顿。”
“当时是安妮和桃子一对一决斗的，结果我们两方都偷偷喊了帮手。”念念狡黠地笑着。。
“重点不在这里。”我说：“重点在于，如果你仔细回想就会明白，这期间双方的每一次反扑都不是「同等级」的「对等对抗」，完全都是上层维度对下层维度的碾压。”
我拿起黄金沙漏，星尘充盈在内，如仙灵般优雅流动着。
“这，就是我带回安妮妈妈唯一的希望……”
“教授，你手里的这个是什么？”
“「伊南娜的黄金沙漏」。”
“伊南娜又是谁？”
“一个流氓女神。”
“…………您有绝对的把握吗？”
老实说，完全没有，但我必须去。
“当然有把握。凡人战胜不了神，但我有凌驾于神之上的力量。我这么说你可理解？”我笑着摸摸念念的头，她却一手甩开反手一拍桌子。
“太狂妄了！！！我可没心情陪您开玩笑！”
“这不是狂妄，这是客观陈述。”我耸耸肩：“换做是你，你也可以轻松战胜，只要神与你交涉，与你接触，那就必然是你可以触及得到，否定得了的级别。”
“凭什么？！”
我托起黄金沙漏，凝视着流转的星尘淡淡道：“我说可以就是可以，没有为什么，我甚至连你也可以一起否定掉，因为从一开始我的维度就比你高，你不过是我梦中的一个泡影而已。”
屋外的风摇着窗户碎碎念着，老旧木地板上的人影也被吹散，念念惊恐的脸庞逐渐化作一团烟影，消散在风中。
我坐起身，揉了揉后颈和酸痛的肩膀，拿过杯子喝了口水。
明月同往日一样静谧地辉耀着山谷，已经是深秋初入冬的季节了。窗外的树屋孤零零地没在黑暗的原野上，我的胸口隐隐发痛，认床的我已经习惯了在灯火陪伴下入睡的。
我把改造好的装备收进包里。下楼梯时，念念正端着一盘蔬菜沙拉和烤鱼。
“教授，您还没吃饭呢。”
“啊，我不饿。”
“大狗呢？教授您有看到他吗？”
“大狗……我不知道呀，没看到他。”
她垂下头，再没往日的生气。
我绕开她下了楼梯，经过一楼卧室时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吓了我一跳。守望者打开了门：“长公主殿下传唤你。”
他领我进屋，芙蕾雅坐在床上靠着，香草阿姨也在她身边。
她端庄地对我微笑了下，又转而对香草阿姨小声耳语了一句。
香草阿姨出了房间，守望者给了我个‘你自己理解’的眼神，我理解半天也理解不上来。我都打算直接离开了，憋了半天那哑巴才终于搬了张椅子来给我：“长公主殿下赐坐。”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我赶时间。”我卸下背包取出翻译机器给芙蕾雅戴上耳机，自己也戴上另一个，短暂配对后居然真的接通了。
“你好，我是艾露妲的姐姐——芙蕾雅。”
她的说话声音很小，也很虚弱，但语气十分稳重坚定。
“你好，我是她的朋友。”
“能让我看一下那个吗？”她指了指背包里的光。
我扫了扫四周，背后还站着那个哑巴。芙蕾雅挥了挥手，守望者便带上房门出去了。
我从包里拿出黄金沙漏，她接过泡泡，温暖的光映在脸庞上。
“真是怀念。这是你的东西吗？你知道该如何使用这个吗？”
“我知道。”我夺回黄金沙漏收好。她微微一笑，又悄悄打量着我。
“仔细一看你长得可真像我的一位老朋友。我听说了，你是对岸星球来的，世事还真是奇妙呢。”
“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只是闲聊的话我就失陪了，我现在真的有些忙。”我不耐烦地摘下耳机推开门去。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回过头，芙蕾雅静静坐在床上又重复了一遍：“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把艾露妲带回来。她绝不能成为海神圣女。”
“你……你会说我们的语言？”
她温柔一笑：“为什么不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