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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于狁叹了口气,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率先劈手将人夺了过来。凌深只觉得绑着的手臂被人扯了下,下一刻背部就抵靠在一个熟悉的胸膛上。
不消回头,凌深也知道自己身后的人是谁,这让他原先有些绷紧的身子逐渐放松了下来,就这么一动不动地靠在他身上。
感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于狁侧眸瞧了眼凌深,却一眼瞧见那有些泛红的脸颊,这让他本还面无表情的面容起了些许变化。
就当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似的,于狁伸手按了按那一片红,低声问道:“你脸怎么样?”
凌深向来是脸皮更厚的那个,当家的若不在意,没道理他还会在乎周围那一群人,轻笑一声,反问:“那我回头可不可以揍那家伙一顿?揍完了大概我就没事了。”
旁人听来这话像是玩笑一样,但于狁是知道这人的性子的,脸上是笑着的,嘴上也是随意的,可心里指不定恨死那家伙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那家伙的。当然就是当家的,也是不想放过那家伙的,此刻自是要助纣为虐一番。
只是有些话能当着人的面说,有些话则不能,于是就见于狁又向着凌深的耳朵凑近几分,压低了声音说道:“等过几日,我给你将那人寻来,你自己动手解气。”
这话周围人是听不到的,但两人的姿势却是暧昧地让人想要无视都无法无视,只是到底都是经过训练的人,此时此刻也就没动,依旧保持原有的姿势望着这两人。只唯独那侯月滨,在看到两人眼下的姿势后,眸光一闪,只不过这异样的神情很快就被他掩饰住了。
凌深背靠着于狁,在听到他这话后尤其满意,刚想说什么,原先还帮着自己的绳子骤然一松,紧接着又听身后那人低声提醒:“别动。”
凌深真就没动,尽管他还不清楚这人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被无视良久的侯月滨终于开口了:“既然你不愿意与我坦白,那只得随我走一趟,自从王老将军上京来替你平反,皇上也已下旨彻查四年前的事,也已撤销了你的缉捕令。”
“既然缉捕令已撤销,那我更没有随你走一趟的道理。”于狁直直望着侯月滨,眸中满是坚定。
侯月滨愣了下,垂眸喃喃道:“话虽如此……”忽得他又抬头看向于狁,“只是皇上格外想念你,既然你都回来了,不去……”
“在下已是一介草民,哪有资格进宫面圣。”于狁没等侯月滨说完就打断他了,他能感觉到凌深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握着他的。于狁一下就猜到这人是不想他去见那位皇上的,便用力回握了下。
侯月滨有些无奈地望着于狁,还想再说什么,却几度被于狁给打断了。
“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他叹了口气,又扫了眼靠着于狁的凌深,“刚就想问了,你们两个的关系是……”
“侯大人,这貌似和你没什么关系吧。”于狁的口气依旧不冷不淡的,似乎对面前这位中郎将并无好感。这让凌深奇怪极了,还记得那小兵曾和他说过,当所有文武百官都与于狁对着干的时候,只有这位中郎将会替他说好话,但看于狁对这人的态度,似乎另有隐情。
凌深暗暗将此记在心里,抬头又瞧了眼那侯月滨,却见他被于狁这么一噎,竟也没动气,只是他嘴角有些垮下来了,对此似乎也是无奈至极。而站在他身后的一众士兵,早在侯月滨话里话外提到这人就是那位遭罪的大将军时就把头垂得低低的,大约也是觉得有些话能听,有些话是不能听的,而最好的做法便是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于狁见侯月滨不再说话,也不再浪费时间,开口便要求离开。
侯月滨半垂着眼睑里满是无奈,摆摆手,也不挽留。
得了这回答,于狁和凌深自然也不逗留,赶紧取道往码头方向走去。倒不是准备自投罗网去的,而是去取回一些东西,他们可还记得被他们落在码头的几只小畜生。
说起大猫仔,在摆脱那些追捕后,就奋力跳回到了之前那艘楼船上。
那圆润的船主见这小畜生又回来了,原本丰满的脸庞顿时皱地跟干瘪的枣子一样,哆嗦着手指着大猫仔儿,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大猫仔见到熟人却是恣意得很,先是迈着豪迈的步子绕着那船主走了两圈,之后蹲在他面前,张嘴吼了一声。这吼声不是很响,比起那种充满威吓的叫声,这吼声更想是打招呼似的。
船主见此,凌乱的心终于有所淡定了。他深吸了口气,嘴上不停念叨着,将那两位放任小畜生跑回来的主人给狠狠骂了遍,边骂边认命地去船上的厨房给大猫仔弄了块新鲜的肉来。
“给你。”船主嫌弃地将那肉丢到大猫仔面前,见那大猫有滋有味地啃了起来,抱着双臂站在一边,“这肉还是采货的船员刚买回来的,便宜你这黑老虎了。”
大猫仔听不懂他的话,也不理会耳边那显得嘈杂的声音,奋力与面前这块肉搏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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