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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暖跟上去。看着那里躺着的人的瞬间，飞行器一顿，远远落地了。
她旁边的位置全部都空了，看样子已经完全丧尸化出去了。而她正躺着挣扎，面上的表情痛苦。应该也是在尸化的边缘。
苏翼白站了小半晌，慢慢半蹲下身子，低着头，轻声叫了一声。“妈。”
他的头发挡住他的表情，她看不真切，他语气平和。似乎整个人非常淡定。
但是，非常了解他的秦暖暖知道。苏翼白现在明显情绪波动非常厉害。
她已经不是那个看着朱茵就会冷脸的秦暖了，也不是那个只会跟朱茵呛声的秦暖了。
已经成为三个孩子的母亲的秦暖暖开始理解朱茵的心情，尽管朱茵过于功利，心胸过于狭隘，以及表达的方式过于咄咄逼人和错误。
这一切的个人品质都不能否认一个母亲对于自己孩子的爱。
它是炙热而又真诚的。
朱茵似乎因为苏翼白这一声‘妈’出现了微弱的意识回缓，她从撕心裂肺的痛苦中慢慢的挣扎出来，瞳孔集聚。
她伸出手，苏翼白接过她的手握在掌心。
朱茵大喘了几口气，声音有些疲惫，“小白，小白，妈妈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面你喜欢上一个恶毒的女人，恶毒的女人，恶毒的女人。”
苏翼白一直都是苏家的默认继承人，所有的人，事都强迫着他一夜变成大人。
小白这个称呼，只有苏翼白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朱茵才叫过。
听到这个称呼，他身子一颤，显然深受触动。
他稳住声音，低着头像一个孩童一样在朱茵的手背上摩擦，就像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样。
他一边摩擦一边小声的跟朱茵说话。
“妈，你放心，我喜欢上的女孩子，她有坚硬的外壳，但是有柔软的内心，她虽然看上去嚣张跋扈，但是她其实很善解人意。”
“妈，你儿子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才出生，她叫苏午恩，她很调皮，喜欢咯咯咯的笑不停。”
朱茵眼神停留在苏翼白的脸上，目光慈爱，“小白，你怎么都不带来给妈看看。”
苏翼白语气带着微不可见的低落，“之前妈不喜欢她。”
妈，你之前不喜欢她......
朱茵这个时候，记忆才开始慢慢恢复。
她这么低贱的出生。
我们苏家不可能接受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这种潜规则上位想进我们苏家？
给她一百万，把她给我打发走！
......
所有的记忆全部一下冲进脑子里的时候，她侧着头，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站在远处沉默不言的秦暖暖。
她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恍然，有些惆怅，有些释然。
在死亡的边缘挣扎沉寂绝望了这么久，现在突然回到现实生活，她觉得之前是事儿的，现在看来不过如此，果然是她这辈子活得太功利了...
被一些东西蒙蔽了双眼，自觉自己高高在上，到头来，她都没有认认真真的听孙子叫一声奶奶，没有认真的给他们做一顿满意的早餐，没有看到过孙女天真无邪的笑脸。
她为钱为权奋斗了一辈子，到头来，一世界末日，全盘皆输。
当年汲汲经营，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她远远的看着秦暖暖，她穿着朴素的白色套装运动服，头发高高地扎成马尾在脑后。
她转回头，近乎贪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的样子，一字一句跟他说道：“那，真的是妈错了，妈跟你道歉。”
苏翼白黑眸盛着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他等这声道歉等了十几年了。
“妈，我让木系先给你把毒素清理了。”
朱茵握住他的手，“妈身体里不是毒，妈清楚，清不掉的。”
“怎么会不是毒，丧尸化...”
朱茵摇摇头，“不是毒，是一种药剂，应该是不久之前被灌下的，妈的身体妈自己知道，那种药剂好像就是激发人体的潜能，不过它似乎激发得太过了导致的丧尸化，木系清理不掉的。”
站在后面的秦暖暖目光噬人，她知道是谁了！
而且她也知道朱茵说的是对的，因为她负责过后期的尝试压制工作，没有一次成功，全部以失败告终。
就好像是已经开启了基因锁的开关，那么不到终点，它的工作就不会停止。
这反映在植物身上是生机耗尽，反映在人身上就是基因负荷化。
基因已经从根本上被激活改变，那么就是一个无解的习题。
看着朱茵朝她招手，秦暖暖迟疑了一下走过去。
朱茵上下打量她，“好孩子，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还不知道我的小白要一个人多久。”
“你说多可怜，我的小白一个人多可怜，有你陪他就好，这样我的小白就不会孤单了。”
“真的谢谢你，非常非常谢谢你。”
朱茵眼里带着感激和祝福，跟四年前的朱茵完全不一样。
秦暖暖眼光复杂，更有一种释然。
她没有亲人，但是一场结合有家人的祝福才是完美的。
她顿了一下慢慢的蹲下身去，眼神诚恳带着追忆的神采，两个字在嘴边滚了几圈，然后才叫出。
“婆婆。”
朱茵听到这两个字，脸上咧开笑意来，如果早点想通，这两个字十几年前她就应该听到。
虽然已经三十四岁了，但是时间并没有在秦暖脸上留下任何印迹，唯一的改变就是她的气质变得沉静起来，眸子里再也不是年少时的不屑和高高在上，时光赋予她的是更加成熟的心态。
朱茵看着秦暖那盈盈的双眼，心里满满都是感概和放心。
苏翼白：“妈，我让苏希苏望和午恩下来看看你。”
朱茵抓住他的手，“不了，小白，你以后要告诉他们，他们的奶奶是世界上最温柔最慈祥的人，她爱他们，会在天上默默的祝福他们，现在就不要让他们来，破坏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了。”
苏翼白差点忘了，他的母亲是在意形象的苏家夫人。
苏翼白心里有着浓重的悲伤弥漫，他轻声答了一声：“好，我会告诉他们，他们的奶奶是世界上最优雅，最有气质的，也是最温柔最爱他们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