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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虽是家里最受宠的,但他的婚礼却没有破例,一律从简,宴请的只有至亲好友,简约而尽兴。平素最喜饮酒的曹植,得遇人生第一大喜事,只饮了个半醉,进婚房时双目仍清明,像当晚的穹幕,有繁星闪烁。为此,他的一群文人好友笑了他半晌,连曹丕也被带动着调侃了几句,一直到隔日,他们还议论起,只道少年初尝□□,知道不能在美人面前失了风度。
见状,曹植倒是大方,任凭他们打趣,嘴边一直勾着笑,看得出他对这桩婚事极为满意。待众人议论起新妇时,有人接二连三地起哄,想请崔氏出来给大家见见,曹植这才开始再三推脱,大大地打击了一干人的好奇心。
“二兄家的美人更美,你们要看美人也该求他。”所谓兄弟就是用来挡刀的,曹植笑眯眯地对向曹丕,该出口时就出口,果然引得众人目光飘到了曹丕身上。
曹丕没应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他与曹植对望了一眼,两个皆是神色复杂。
席上有个叫刘桢的,借着酒劲道:“对,二公子的甄夫人可是名动北方的美人,生得倾国倾城,仿若天上的仙子。”
有他带头,其余人也跟着将自己听来的赞誉之词添油加醋,毫不吝啬地往甄氏身上套。如此,曹丕命人将甄氏请出来,倒也“顺应民意”。
“把甄夫人叫来。”曹丕大手一挥,很是干脆。他脸上一丝不悦也无,好似只是向众人展示一件奇宝。
刘桢等人没想到他真的命人去请了,一时吃惊的吃惊,尴尬的尴尬,更多的还是期待。
他们起初不过是酒劲上来了,被曹植一挑唆,怎么也得起个哄。看美人是次要的,能借着美人的名号,吹捧一下在座的二位公子也不错。只是他们以为曹丕对待甄氏,也应当如曹植对待崔氏那般宝贝得紧,试问有哪个男人会欣然将自己喜爱的女子叫出来,给他的下属们陪酒助兴?
甄氏虽美,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姬妾罢了。
凉风过堂,众人打了个酒嗝,脸上热气散下些许,瞅见曹植看向曹丕的眼神里满是揶揄,像在怪他耍赖似的。
于是乎,大家这才想起,曹丕最宝贝的另有其人。
听说她姓郭,与已故郭祭酒的公子关系极好,但又非其亲属。她是如何出现的、又如何来到曹丕身边,一概不知;她神神秘秘的,在座的没有一个见过她,却听过几个德高众望的名士对她评价甚高……
神神秘秘的郭照,此刻正与一干女眷坐在水边赏着芙蓉。
曹操命人在西园的大片水域中种了各色芙蓉,亭亭立在水中,花叶相依,远远望去,好似一面花墙。“墙”的那一面,是在玄武池操练的士兵门,隔着数十丈水面,也能偶尔听见他们的呼喝声。
这日,是崔娴成为曹家媳妇的第一天,不少女眷望风而来,纷纷表示着对曹植的重视。
曹丕这边,郭照与甄氏都在,只是郭照与曹卉跟在丁夫人身边,而甄氏跟着卞夫人。
曹卉今日回来,特地为曹植夫妇备了一份厚礼。
“崔别驾毕竟是阿兄的老师,虽然植弟这桩婚事来的莫名其妙,但我们总要装装样子的。”她手上拿着一把画了粉芙蓉的团扇,轻轻摇着。
崔琰是崔娴的叔父,曹植就成了他的侄女婿。而曹丕在此之前,就是他的学生,他的处境可谓非一般的尴尬。
没有人知道这桩十全九美的婚事是怎样促成的,郭照与曹卉却对此不约而同地上了心。崔娴新婚,穿着嫣红色的衣裙坐在中间,清丽的面容上施了庄重的妆,稍有突兀。她脸上带着弧度完美的笑容,像个精致的人偶,完全没有郭照初见她那日时娇俏。
“阿兄新收的那些姬妾哪儿去了?”曹卉四下瞟了一眼,全是熟面孔。
“自然留在北边的院子里。”郭照低头抿了一口水。她只见过那些女子一次,都是出身普通甚至可怜的普通女子,皆因拥有出众的相貌或是一技之长,才被卞夫人看中。
虽然在她们到来之前,甄氏曾在其中运作,但她之后也并未表现得格外热情,也是只见了她们一两次便没了下文。
“我原先还不明白阿兄的用意,现在才知道他是想把你的’过错’撇清。”曹卉眼风一扫,横向席间某处,哼了一声,道:“但那些说阿兄不能……不能……的,到底是有心之人从中煽风点火,制造言论。”
郭照抬头,见她气势汹汹地看着席间某个角落,跟着看去,只见何晏宽袍大袖,坐姿悠然地饮酒赏景。坐在他身侧的,是已做妇人打扮的曹苏。
原来他二人结成了连理。
“你是指何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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