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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明镜高悬,层层叠叠叠的斗拱上滴落着融化的雪水。
屋内温暖如春,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伫立在门口,盯着断线的水珠,怔怔发神。
秦锦绣和方正会意地对视后。
方正缓言问道:“贾大人可是有难言之隐?”
贾大人微微颤动,重重叹了口气。
性急的秦锦绣哪里顾得上朝廷中的礼节,径直走到贾大人身后,快语说道:“贾大人,你早知道我们会来对不对?”
贾大人轻轻转身,惊愕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很简单。”秦锦绣指着细腻的茶盏,“通常一个人饮茶,其他的茶盏都摆放在茶壶的周围,是不会将茶盏平行摆放的,很明显,贾大人是准备迎客,才会刻意将才茶盏摆放在前面,还有……”
秦锦绣指向贾大人,“我和方正刚进来时,便看到迎客的管家在门口来回徘徊眺望,显然是在等客上门,还有……”
“都说南朝的女子聪慧可人,如今一见,真是大开眼界。”贾大人打断秦锦绣的话语,“秦姑娘有勇有谋,下官真是佩服。”
“贾大人既然知晓我们要来,为何有犹犹豫豫,不肯多言?”方正一语道破屋内的尴尬气氛。
“哎。”贾大人缓缓走向前,叹气地坐下。
“贾大人,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方正继续追问。
“当然知道。”贾大人抬起手臂,卷起衣袖,“你们看,这是什么?”
“刺青?”秦锦绣盯着贾大人手臂上的模模糊糊的刺青,疑惑地问道。
“这是我们西夏特有的图腾。”贾大人重语。
“你承认便好。”想到顾砚竹的死,秦锦绣就气愤的牙根儿痒痒的。
“我自然承认,在大辽,七十一名西夏细作都会承认。”贾大人语出惊人。
“哦?”方正眸光一凛,“贾大人也知晓辽皇的心意?”
“怎么会不知道呢?”贾大人痛心疾首,“我与陆陆续续来大辽国为细作的同僚们,在大辽久居十余载,娶妻生子,深受辽皇的恩泽,自然知晓皇上的心意。”
“呃。”秦锦绣瞬间糊涂了,“贾大人的意思是,你变节了?”
贾大人痛苦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从未忘记过自己是西夏的男儿,我也告诫孩儿,他们身上流着西夏人的血液。”
“那你什么意思?你既然没有变节?那如何为西夏收集情报?如何为西夏皇上办事?辽皇又怎么可能如此宽待你?”秦锦绣接二连三地问道。
“我……”贾大人一时顿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贾大人和所有的西夏细作,都达成了共识,不偏不倚?”方正忧心忡忡地推测。
“的确如此。”贾大人犹豫片刻,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是无间道?”秦锦绣震惊地指向贾大人。
“无间道?”贾大人面带痛苦,悲痛地说:“是呀,我的确是不忠不奸,不臣不子,犯了大忌,死后一定会入无间道的。”
“不,不。”秦锦绣急忙挥动双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成了西夏和大辽的双面细作。”
“哎。”贾大人依然沉浸在痛苦之中。
方正轻轻抬起头,语调坚定地说:“既然贾大人将话挑明,我们也不必有所隐藏,想必贾大人也知晓如今的形势,逍遥王和北王相继被杀,虽然辽皇不想开战,但迫于朝中老臣的压力,南朝和大辽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目前按照我们掌握的证据,凶手极有可能是西夏人,西夏无非是想搅动三国均衡的局势,从中坐收渔利。”
方正器宇轩昂,“辽皇便给我们一份西夏安插在大辽的细作名单,这写在首位的便是贾大人。”
“不错,贾大人,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秦锦绣大声问道:“你放心,只要你说出凶手,我会在辽皇面前求情,保住你的官位和安全。”
“哈哈,哈哈。”贾大人轻轻甩动衣袖,朗朗大笑。
“贾大人。”方正殷切地举起双手,“请贾大人以万万千千的黎民百姓为重,以大局为重,毕竟战端若是一开,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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