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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了一顿,不知道这事儿该从哪开始说?从头说太长,不从头说又说不明白,一时间无从下嘴。可住持好像非常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首先开口了。
“前些天我寺庙里的砍柴僧上山砍柴,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樵夫,他本想打个招呼,可这樵夫二话不说直接就扑向了他。撕扯之下被那樵夫在手臂上咬了一口。他回来之后就开始发高烧,不久就没了声息...”
住持说到这里,声音中微微带有一丝哽咽。高僧也是人,即便脱离世俗,六根清净,却一样无法看淡一切。毕竟他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这是我们基因中自带的属性。
“唉,这还没完,就在贫僧和众位弟子准备给他料理后事的时候他却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和他口中所说的樵夫的模样一般无二,见人就扑。好在几位护院武僧把他给制住了,现在就锁在柴房里。”
我听完住持的陈述,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时深深的叹了口气。
“什么?!你们没杀了他?!”
听住持说到最后,我腾地站起身,表情非常凝重的反问主持。
“施主这说的是什么话?那是贫僧的弟子,而今不过是病了,杀他作甚?”
住持眉头紧锁的看着我,似乎对我产生了些芥蒂。
“住持,您别怪我说话难听,其实您那位徒弟已经死了。如果您寺庙里的其他僧人被他抓伤或咬伤,那跟他的下场是一样的!我相信您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听到我这句话,住持那苍老的脸上,褶皱的皮肤微微跳动了两下,甚至那足有十几公分的雪白胡子都在跟着颤动。
“简单点来说,他已经被变异细胞感染了,您可以理解为病毒。现在这副身体是变异细胞在控制,真实的他已经去世了,已经不算是您徒弟了。所以从现在开始,那间柴房不要再进去任何人,知道吗?”
我非常严肃的叮嘱住持,尽量通俗的话语来给住持解释,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这也就是佛门重地,感染者又是住持的弟子,我不好插手。要是换做别的地方,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去解决掉身边这个不确定因素,因为有感染者在身旁,晚上又怎么能睡得着觉呢?
住持听完之后,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似乎在寻求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我所说的只是一个玩笑。
而我却重重的点了点头,将住持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扑灭。
住持最终缓缓地闭上眼睛,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很不好受,但是没办法,自从变异细胞爆发以来,几乎所有人都损失过至亲至爱,这其中也包括我。
“住持,节哀顺变吧,这里已经算是运气好的了,我们的城市已经被完全毁掉了,要不然也不会来到这里。”
“你是说俗世已经..”
住持听我说完之后更加震惊。我则是重重点了点头表示确定。
“主持不必担心,根据我观察,这些感染者智商很低,盘山公路又道路曲折,这寺庙他们应该上不来的。”
我没说大话,之前已经验证过了,这些感染者的智商真的很低。当然,进化的除外。
“唉,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报应终来到,世人作孽太多,已经无法偿还了吗?...”
住持由衷的感叹着,眉宇间,似乎又苍老了许多。
接下来便是沉默,整个房间内只有燃烧的劈啪作响的柴火在发出声音。空间渐渐变得压抑。
“住持,我看这寺庙规模不像其他寺庙那么庞大,这应该是个人出资建造的吧?”
房间内突然地寂静是很致命的,所以我选择主动打破这个僵局。
“没错,这寺庙说来话长了,贫僧早些年在山上静修时曾经救过一个人的命,这人后来发了财,为了报恩,这才给贫僧建了这么座寺庙,让贫僧可以继续积德行善,拜佛诵经。现在算算都差不多十年了。”
住持缅怀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我的心中也是万分感叹,出家人,真是不容易,选择出家只是个念头,但却要用一辈子来坚守自己的信念。
“贫僧谢过施主了,感谢施主为贫僧解答了这么多疑惑。”
这次谈话也谈的差不多了,住持看样子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我给到的信息。
“您客气了,我也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您也别难过了,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咱们活着的人还得好好生活。对了,还请问哪里有木柴和水?”
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再谈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如若施主不嫌弃,贫僧这寺庙里晌午会做一些饭食,施主就不必自己动手了。贫僧会嘱咐厨房,让他们多做一些。”
知道我要离开,住持直接邀请我们所有人跟他们一起吃饭。
“这个可不行,现在食物紧缺,您能让我们住下来已经是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再吃你们的粮食了,我们自己有的。”
我可不是那种有便宜就占的人。既然我们有条件自己做饭,何必再去和这些与世无争的和尚们抢饭吃呢?
“那既然这样,也好,贫僧这就让人带施主去找木柴和水。无念,你来,带着这位施主去找一些木柴和水。”
住持见我态度坚决也不强求,当即叫无念引领我寻找我要找的东西。
“是,住持。”
隔着房门,无念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我打开房门,无念见到是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眼睛里貌似有些害怕。
“咳咳,你害怕什么?我又不是坏人。”
我只好尴尬的解释着,搞得站在我身后的住持一脸疑惑。
无念先带我去拆房挑了捆木柴,又带我去水桶旁边提了桶冻得结结实实的水。并且借我了一套生火用的支架。
我右胳膊夹着一捆木柴,手上拿着一副支架,左手提着一桶冰,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我们居住的地方,看来傍晚的饭,是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