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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顺王爷是个喜新厌旧的,一开始觉得仙童灵验,很是崇敬了一段时间,但是他生在天家,富贵双全,也没啥好求仙童的,反而是仙童要托他庇护,过了新鲜劲就抛开了,仙童别院的待遇就大不如前了。
也不是说薄待仙童,而是仙童爸妈的那些个赏赐都没有了,上好的供应都只给仙童。吴家夫妇很是不满,要求仙童把外头那些达官贵人的生意都接了,好让他们继续富贵,不想仙童丝毫不理会,自顾自的每日在屋里打坐静修。
晴雯这几个月每日提心吊胆,最怕仙童睁开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看她。别的倒还好,她贴身伺候仙童,吴家夫妇不大敢得罪,春莺就不同了,连着发间的银簪子都给吴氏抢走了,忠顺王府派了的几个婆子都很是看不上吴氏。
吴富贵整日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扰得人耳根子不清净,晴雯恨恨的捂住耳朵,忽然里间的仙童道,“去告诉他,再多说一句,立刻滚。”
晴雯出去将话说了,吴富贵骂道,“你这小丫头,不过是几文钱买来的,也敢来管你老子,屋里头这个都是我生的,你算什么东西。”
晴雯还嘴道,“我纵是几文钱买来的,也是王爷派给仙童使的,我不算什么东西,难不成你算东西?”
吴富贵双眼通红,冲上来要扇晴雯,几个婆子忙上前来拉他,“吴兄弟你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晴雯是王府千挑万选了送来的,也容得你这样放肆?”
“再千挑万选也不过是条狗。”吴富贵啐道。
这一句把满院子的人都骂进去了,有机灵的婆子出去喊侍卫了,王府还留了两个侍卫看别院的,侍卫进来看这架势,上去就是一脚,把吴富贵踹个狗□□,也不等他起来,刀鞘当头就是一下,砸去两个大牙,和了血吐出来。
晴雯冷笑道,“这倒真是狗嘴里吐出象牙了。”
婆子又去拉晴雯,“姑娘也别多说了,能占着什么好处不成?”
晴雯不理她,气呼呼的一甩袖子进屋里去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实是不假。
仙童夜里也会睡觉,晴雯就睡在外间榻上,但是里间半点声音也无,万籁俱寂的时候都不闻半点呼吸声,仿佛里间空空如也。
晴雯睡到夜半,忽然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她忙起来想点灯,窗外月光透进来,看得有几分清楚,居然是吴富贵埋头在翻找东西,仙童睡得似是极沉。
“你干什么?!”晴雯喝道,又高喊,“来人啊,进来贼了,快来人啊!”
吴富贵也顾不上手上东西了,扑上来捂住晴雯嘴,“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看我不拔掉了你的牙。”
晴雯死命挣扎,这吴富贵将她压在榻上,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竟在她腰身上摸索起来,“你不知道吧,我这个儿子平日不睡,可睡下了就是一天一夜,哪怕拿刀戳都不会醒的。单看你这个腰就是百里挑一啊。”
晴雯又羞又气,拼尽全力用手肘打中吴富贵的脸,抬脚就往外跑,边跑边喊,“救命啊,有贼啊!”
守夜的婆子在她刚喊时候就迷迷糊糊起来了,这时候都抄着家伙在院子里呢,看吴富贵跟着晴雯跑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要是扫帚一类的还好,只是刮脸,有拿竹竿铁锹的,真是要了老命了。
吴氏听见动静也出来了,开始还在边上看热闹喊好呢,后面听求饶的声音居然是自己丈夫,忙推开几个婆子,“你们这是故意的吧?!当家的啊,你怎么好端端的被打成这样了?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怎么活啊!”
吴富贵张嘴一吐,又是一颗带血的牙,鼻青脸肿的指着晴雯道,“就是这个死丫头,喊了婆子来打我,冤枉我是贼!”
晴雯怒道,“你难道不是贼吗?趁着仙童睡觉就摸到屋里去偷东西,不是贼是什么?”
“我儿子的东西,我拿了用用怎么了?!”吴富贵道,这话却证实了晴雯所说不假。
吴氏低声对丈夫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现在是仙童,不能叫儿子了,你没事去他屋里干什么?”
吴富贵骂道,“你倒也管你老子来了,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晴雯嘴上还火辣辣的疼,见他还在撒泼,吩咐几个婆子道,“妈妈在这里看着吧,要是过会子还不走,就直接撵出去,仙童日间就说了,再闹立刻滚,如今大半夜的还不消停,实在招人烦。”
原先得的东西也不少了,比起从前乡下的日子不知好了多少倍,偏贪得无厌,觉得没有之前养尊处优,心生不满,就有了吴富贵整日骂骂咧咧,又去屋里头偷东西的举动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仙童为何一睡不起。
这孩子原来也不叫仙童,有个很俗气的名字叫吴发财,这双全黑的眼睛也不是盛传的阴间眼,实是被妖邪夺了肉身。这妖邪原先也嚣张的很,还建了洞府冒充河神,被人来了个连窝端,一点残魂躲在石缝里,休养了几百年方好一些,附体到了襁褓中的吴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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