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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巾男拉着王德喜慢慢往后退去,依旧是有些尴尬的神色:
“三当家的让我将他带回去,你可不要让我难办啊。若是过一会我看到你跟在后面的话,吓的我伤到老先生可就不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了。”
徐柳依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目测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握着匕首的右手微微一动。
围巾男一直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手上一颤,瞬间便缩到王德喜的身后。
“呼…吓死我了,女孩子为什么非要玩刀呢?不说伤到别人,伤到自己也是不好啊!”
过了一会,见想象当中的飞刀并没有射到自己方才的位置,围巾男又站直身子,一边后退一边说道。
王德喜心中怒骂不已。
这小子,怎么看上去这么像个好人呢!
看到徐柳依望过来的担心目光,王德喜不禁想起自己从青龙山里背回杨凡之后的半年时光。
自己的儿子走的早,纵然是为村子献身,可也算死的光荣,牺牲了自己一个,保护了大家性命。让他唯一耿耿于怀的,是王树华都快三十了,却依然未曾娶妻生子,未曾为他王家留后,也未曾让自己体会一把当爷爷的感觉。
然而在遇见杨凡之后,这一切都不一样了。
从他刚刚苏醒过来的时候,王德喜就有些喜欢这个眉梢眼角上挂着一丝善意的孩子。
再到之后他修炼的时候出了岔子,九死一生险些爆体而亡,自己恨不得能够以身相代,替他承受那种痛苦折磨。
从那时候开始,王德喜就发现,自己已经真的将杨凡当成了亲孙子,一丝伤害都不愿意让他承受。
若不是他在那未知的远方还有他的亲生父母,自己必须要考虑他自身的决定,王德喜是决然不会再让他重新踏上已经成为纪念碑上一部分的王树华的路。
即便没有种种外在的危险因素,炼体士也有自己的大限缠在身上。王德喜今年也只有六十岁不到,若是平日里的药膳地宝能够补充的上,终老一生也不得不先送五十岁的炼体士先一步离开人世。
再后来,他亲眼看着杨凡只用了半年时间就达到了树华十年方才修到的磨体境界,真正让他惊喜交加起来。照这么下去,小凡岂不是必然能够修炼到真气境界?
只是随着事情的发展,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王德喜选择。
“呵呵……”
他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围巾男惊诧地看着被自己挟持在臂下的王德喜,惊疑不定:
“老先生,您怎么啦?”
王德喜斜了他一眼,轻蔑道:
“像你这样的人,恐怕到死也不明白什么是‘爱’吧?”
不等他理解话中的意思,王德喜冲着前面扬声道:
“柳依,扔飞刀吧。死在你的刀下,也算是圆满了。若是死在他们手里,小凡也会为我报仇!”
徐柳依还没反应过来,围巾男已经惊讶道:
“老先生,你疯啦?我懂爱又如何,不懂又如何?我们既不会杀你,也不会杀杨凡,你又何必以死相拼?”
王德喜嗤笑一声,根本不屑回答。
一帮土匪,除了绑架人质就是强取豪夺,哪一个不会死人?干这种事情的人说出的话,能信么?何况,以小凡的天赋,就算是修炼到胎变阶位也不是全无可能;就算现在不能替自己报仇,可只要不让他主动涉险,最终一定能够成长为可以独撑一方的强者,必然能够为自己报仇。
徐柳依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终于理解了王德喜的话。
敌人抓走老爷一定是要针对公子而布下陷阱。老爷又不愿因为自己使得公子身陷险地。
只是理解归理解,她又怎么能让老爷因为自己而死?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愤怒的王德喜在一脸紧张的围巾男挟持下,往后面的巷子当中退去。
青龙村散布在明里暗里的岗哨全部被弃之一旁,空无一人。只在几条进出村子的要道四周,还散布着几座即将撤离的暗哨。
“怎么突然就发布了最高级别的警戒讯号?若是有其他势力攻打过来,这半天也应该看见人影了啊?”
一名常年驻守在这处大型暗哨里的年老炼体士摸着腰间不停闪烁的紫色玉佩——这是玉佩当中的元气即将耗尽的前兆,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说是“大型”暗哨,也只不过是相比于其他两三人规模的暗哨大上一圈,会在此常驻六个人而已。
——所有的暗哨全部都是在大地之下,或者是山石当中,每能多容下一人,建设的难度就要成几何倍数的递增。
听到“哨长”的轻言细语在地洞当中回响,一个年轻人紧了紧自己的剑,催促道:
“大哥,咱们都等了这么久了,不会再有人从这里走了!早就该撤回去了!”
被其余五人推选出来的哨长“啪”的一声将已经变回雪白的玉佩交到右手,顺手挂在腰上,站起身来:
“也好,不等了,免得耽误各位队长的其他安排。兄弟们,走!”
随着这处暗哨当中的人员撤离,其余继续观望的暗哨也陆陆续续地撤回到被划定为“最高警戒防线”的街道上。
这处街道房屋乍一看去,似乎和其它街道上的墙垣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所有的小队长都知道,在这条青龙村认为的最后防线上,墙壁当中用的都是最坚固的万蛇崖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