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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他重新点燃烟袋深深吸了一口,“姑娘,救你不救,全凭命数,你给老夫随意说个字,我们测一测便知。”
喜鹊扑通再次跪下,深深磕了一个头。
“老神仙,求您一定救救喜鹊!那我……便说个‘救’字。”
金仙大人徐徐吐出一口烟。
“拿‘救’字做拆字法解,有道是‘反旁无一好,十个十重灾’。‘求’音同‘囚’,姑娘这是困兽死斗,却难逃被俘命运,无破局希望。”
“再用装头接脚法看这‘救’字,得‘逮’,虽想借力脱身,却横山压顶,逃出生天无望。”
“姑娘这败局已定,恕老夫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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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匍匐跪在地上,又怕又恨,浑身似筛糠一般,“老神仙,您这是提前给喜鹊送上了绝路啊!”
她不是没想过逃离鬼市,但转念一想出了平阳更危险,不仅隐匿踪迹困难,而且追杀者不必卸法,杀她如探囊取物。
喜鹊悄悄摸向自己衣服内兜,那里藏着一瓶迷魂散,她暗想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先把金仙大人弄晕,再给他灌下傀儡药剂以供自己驱使——亦如上次对青云那样。
还未碰到药瓶,金仙大人说话了。
“姑娘这一跪,跪进了坎卦位,一身黑衣加重坎水阴气,阴谋陷落,诈降之象,莫不是想借机对老夫出手?劝姑娘趁早死心。加之你此刻是我的模样,为‘伏吟’之象,也就是你对我如何,必加倍还在你身上。”
闻此语,喜鹊哪里还敢再动,她满心的绝望却也无可奈何,今日遇上了高人。
看来这金仙大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再加上他间接从暗格拿到的信息,这“落阳金口”自然有能力搅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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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变换,云波诡谲,亦如这鬼夫案让人捉摸不透。
墨汀风和宋微尘就在这样的天气里登上了载魄舟。
本来从司尘府出发时还是一片“上天同云,雨雪雰雰”之势,好在到了丹霞镇地界之后,云层越来越淡,加之此地群山环抱,其中又多松柏,绿意盎然,倒显出些春日将近的气色来。
他们再次扮作小夫妻到了丹霞镇。
镇子坐落在斜壁半坡一片群山青翠掩映间,为了不引起关注,两人将载魄舟停在村外隐蔽的林子里,此处到达目的地需要走上半柱香的时间。
“背你好不好?”他生怕她累着。
宋微尘头一次来丹霞镇,看哪里都新鲜,她才不要。
此刻要不是被墨汀风拉着早跑没影了,其实只要那前世印记不作祟,以宋微尘的性子何止是招猫递狗,此情此景,她巴不得去林子里追野兔子。
两人闲情漫步,依着叶无咎所控地网提供的信源,径直到了与黄珍芸旧宅间邻的那户人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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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正坐在院子里剥晒好的玉米棒,虽说已耋耄之年,却是精神矍铄,宋微尘见到她,甜甜的唤了一声婆婆。
她自称是黄珍芸的曾孙女,说自己太奶奶现在糊涂了,总念叨起在丹霞镇的生活,她便与夫君共同来此,想带点当地的信物回去给太奶奶做念想,也顺便看看故居。
墨汀风将带来的点心伴手礼放在老人旁边的木桌上,“老人家,叨扰了,我们来的时间不巧,那旧宅无人在家,看您这里开着院门,想进来讨杯茶喝,不知道合不合适?”
壮年人要出去奔波生计,白日里这老婆婆几乎都是自己在家,加之民风淳朴无防害之心,有人陪她聊天哪有不高兴的道理,忙不迭地给二人摆座沏了粗茶。
宋微尘与墨汀风对视一眼,开始试探。
“婆婆,我太奶奶特别喜欢金合欢树,说当时在院子里种了好大一棵,我想给她带两支回去解乡愁,您知道那树在哪里吗?我在旧宅门口没看见,可是已经砍了?”
老婆婆面露疑惑,“小姑娘,丹霞镇从我记事起就没有人家种过金合欢。”她指了指自家院子里的两棵树,“我们这里都种柿子树,好事成双。”
“哦,我太奶奶年纪太大已经糊涂了,许不是种在家里,可能是附近的什么地方,您知道吗?”
老人还是摇头,周围树林虽然品种繁杂,但恰好没有金合欢树——倒是有合欢树,不过那是另一种全然不同的花药,也叫马缨丹。
“不过你太奶奶确实喜欢各种草木花材,总找些稀奇古怪的回来制药,我那时还小,特别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起上山挖药草,我这点认草辨药的本事都是她教的。”
墨汀风起身给老婆婆倒了一杯茶,“婆婆,您给讲讲当年和太奶奶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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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几个喜欢听老人念叨过往,他愿意听老婆婆自然欢喜,直夸墨汀风有情念旧。
“你太奶奶跟我们不同,多少沾点仙家气。”
老婆婆看着院外山峦,眼神逐渐迷离,似乎回到了几十年前——
芸姐是入秋后的一天夜里突然来的丹霞镇,她年轻漂亮,家里有男丁的不方便收留,我家爹爹和兄长都打仗去了,芸姐就暂住到了家里。
她说来丹霞镇是为了找夫君,因为他被征兵去了南境平阳——可那里离丹霞镇几千里,为何来此处找?我那时虽小,却能听出这当中诸多不合理,又因着好奇所以想起来便追着她问。
起初她只是笑,也不认真答,后来熟络了也被我问急了才说按照风形水势,必须要来丹霞镇给她夫君“定锚”,也就是来这里给他确定身份,否则即便去了南境也找不到。
“这倒是没听太奶奶说过,为什么不来丹霞镇就即便去了平阳也找不到他?”宋微尘忍不住好奇。
老婆婆从远处收回视线,将手里仍旧握着的干玉米棒子放下,仔细擦了擦手,看着宋微尘若有所思。
“因为芸姐的夫君……被借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