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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许攸的关系本就不好,如今看到许攸还是如此看轻自己,辛毗也很是不快,毕竟在冀州的时候,他属于被打压的颍川派系,而现在在曹操手下,颍川派则是当仁不让一枝独秀,你许攸还能神气起来?”
想到这里,辛毗眼珠一转,对着许攸冷哼道:“我看子远神色,似乎认为我说的不对,看来子远是有高见?”
许攸本来在自斟自饮,没有想到辛毗挤兑自己,见众人目光纷纷投了过来,他本不想出头,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憋着一股火,便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嘲讽道:“我哪有什么高见,话都让仲治说完了,佩服佩服。”
辛毗见许攸语带嘲讽,本来想要反讽几句,却听许攸冷冷道:“我只是觉得,当初佐治在本初公治下时,起码称呼一声使君,然而人一死,便直呼其名,还真是坦荡啊。”
辛毗没有想到被许攸抓到这个把柄,一下子便涨红了脸,他确实有为此谄媚曹操的用意,但直呼的前主公的名姓,确实是无礼之举,尤其是袁绍还是他的举主的情况下。
这事情说大不大,往小了说,便只是表示袁绍是曹操敌人,他借此划清界限,但说小不小,往大了说,便是属于忘恩负义,背弃举主,类同吕布行径,为士族间所不齿。
他看到其他人虽然没看自己,但多有互相对视,面露讥讽之色的,不由羞恼起来,心道许攸不知道好歹,真以为凭借和曹操的关系,就能口无遮拦吗?
前阵子死在狱中的审配,没有警醒到你吗?
想到这里,辛毗也不想和许攸一般见识,悻悻坐下道:“我还以为之远有什么高见,只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听闻凶虎在邺城的时候,和子将见过几次面,想来子将和其惺惺相惜吧。”
辛毗说这话其实也没多想,只不过恶心许攸一把,没想到许攸此时已经喝得微醉,其本来就酒品不好,闻言便抬头望向心里,出声道:“在攸看来,凶虎这人虽然诡计百出,但称得上心怀坦荡。”
“按仲治说法,其不管荆州,是对刘表刘备不管不顾的话,那其攻打南匈奴,孟德不也没有派兵救援?”
“你还能说孟德凉薄?”
此话一出,场上顿时安静下来,连坐上的曹操也露出了意思复杂难明的神色。
荀攸等核心圈子里面的人才明白,许攸这话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却是说中了事实真相!
曹操确实和南匈奴左右谷蠡王私下承诺了些条件,但这大半年南匈奴被袁熙攻打,曹操却迟迟没有出兵援助。
按道理说,曹操怎么也该让司隶的钟繇和马腾韩遂出兵攻打高干后方,牵制袁熙军的攻势,但曹操偏偏没有做,这导致南匈奴内部分崩离析,其私下大骂曹操骗人的也不乏其人。
究其原因,是因为曹操担心袁熙会调虎离山,若自己出兵攻打高干,袁熙在黑山的伏兵出来趁机攻打怀城,然后趁势占据司隶,那曹操后方便会全面起火,不仅兖州豫州会受威胁,甚至会影响到攻取荆州的计划。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曹操选择了对南匈奴见死不救。
这种内情,其实顶级的谋士稍微想想,便能猜测个七八分,荀攸觉得许攸肯定是能猜到的,但这个场合他说这种话,除了得罪曹操外,还有什么好处?
辛毗也明白过来,心里暗骂许攸作死,每次喝多了就这样!
他赶紧道:“子远这话就没有道理了,明公志在天下,解民倒悬,怎么会为了并州胡人,而放弃将荆州士民拯救于水火?”
他看在以往的情面上,这话其实是暗暗替许攸打圆场,暗示其不要乱说话了,而且马匹拍得的极为高明,当下掾属们都纷纷称颂起曹操来。
正当辛毗松了口气,以为自己成功岔开了话题,结果许攸又灌了一杯,喃喃道:“嘿,解民倒悬,谁倒还不一定呢,装什么傻。”
他周围几人都听到了,皱起了眉头,辛毗心想如今曹操手下当掾属可不容易,不谨言慎行的话,随时会有祸端,自己还有家人,你想作死,我也不拦你了,随你去吧。
此时一直不说话的荀彧,却突然出声道:“彧曾听说,刘景升迟迟没有决定谁两子谁继承基业,导致两子相争夺位,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众人都瞬间回过神来,这话明为问的是荆州派,但好像意有所指,只怕是暗指当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