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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包括袁胤在内,几乎所有的掾属都没有猜准袁熙的心思。
到了袁熙这种位置,其实更加注重利益的考量,所谓的大义名分,也不过是让他更加光明正大的打天下而已,君子因时而动,这是作为上位者必然的抉择。
他现在之所以没表态,是还在在权衡利弊,封公这种事情对名分不利,但却对于掾属有所激励,毕竟袁熙这几年来打仗频率很高,按道理很多人应该升上更高的官职了。
如果袁熙不正视这个问题,底下的人也会有所不满,但另一方面,如果不遏制军功贵族快速崛起周尾大不掉的苗头,那迟早会造就出另外一批门阀士族,重演秦朝故事。
袁熙知道自己要是以身作则还好,但他也不是铁板一块,起码在姬妾上是违制的,因为按照官袁熙现在是卿大夫,只能有一妻二妾,而袁熙的女眷早已远超这个数目,其中大部分人都没有正当名分。
主公都如此,还拿什么给下属做榜样?
而从这点上来看,有些掾属赞同袁熙封公,并非出于自身的欲求,而是因为封公之后按照汉制,袁熙便是诸侯,能够纳娶八个妾室,这样一来,在妾室这点上,袁熙起码是不会受人非议了。
所以这也是有些掾属建议袁熙将错就错的原因,袁熙一想到此,就深感政治之复杂,很多事后千百年来的难题,并不是随着时代变化能够解决的,很多处于制度漏洞阴暗面的东西,其出发点牵涉到人心向背,极为复杂,是很难说有绝对的对错之分的。
袁熙最后让负责农业工匠的官员出列,和其说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安排众人去一一落实。
他说完内政,便开始安排军务,发声道:“幽州现在不用以往,几年前还是处处危机,如今我平定边塞,并州和鲜卑南匈奴数战之后,幽州西面的威胁已经大大削弱了。”
众人连忙拜道:“这都是使君之功。”
袁熙摆手,“如今并州到幽州的东西通道已经打通,我将子龙留在北五郡负责防务,有他在的话,幽并背面的防务应该不成问题。”
“而近期幽州东面应该也不会发生大的改变,有公与先生坐镇,防卫辽西应该没问题吧?”
沮授起身道:“请使君放心,授定竭尽全力,抵御一切可能的变故。”
袁熙点了点头,“我准备让幽州兵全体修整些时日,暂时只选五千人出来,其他剩下的我都留给先生,这样一来,幽州防务应该是够用了。”
众人敏锐地从话语中嗅出了味道,不禁面面相视,袁熙这是马上就要去打仗了!
他们不禁暗暗咋舌,袁熙仿佛永远停不下来一样,仿佛永远在赶路,他年纪轻轻,刚过二十五岁不久,为何这么急?
但他们知道袁熙一旦主意已定,便不会再改变,果然袁熙开始调遣粮草物资,众人一一起身领命。
直到天边夕阳下山,袁熙才将事情安排完毕,此时众人连费口舌带动脑,已经疲累不堪,袁熙见了,便道:“今日便到这里。”
众人刚刚面露轻松之色,就听袁熙道:“明日一早继续议事,别忘了我早上给你们安排的几件事情。”
众人心中吐血,差点忘了这一茬,看来今天晚上是不歇停了!
如是过了数日,袁熙通过一次次议事,终于将幽州的事务理的差不多了,随着幽州军整备武器盔甲,粮草辎重调集一一完成,南下的日子也临近了。
这日沮授来袁熙府里拜访,对于几件拿不准的事务征求袁熙意见,两人说完话后,沮授犹豫了一下,说道:“主公这几年亲力亲为,劳心费神,凡战阵内事,皆是事必躬亲,可谓天下楷模。”
“但授还是想提醒主公,虽然主公自恃年纪尚轻,但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还望注意适当休养生息啊。”
“如今主公独挑大梁,亲蹈险地,固然有高祖之风,但授认为,主公如今对于天下的重要性,还望让我们做掾属的能为主公分担一些。”
袁熙明白沮授的意思,便回道:“公与先生的话,我记下了。”
“我会小心注意安全,但这次江淮我还不得不去,毕竟江东要是这么和曹操联手,我不仅会丢掉江淮,将来也很难再打进去了。”
沮授也不得不承认袁熙是对的,叹道:“江东这时机把握的确实很准,要是再给我们五年,就能在战船水军上压制江东,但偏偏他们此时发难了。”
袁熙点头道:“只看战术眼光的话,孙权这个人相当不简单,但在战略上他已经走进了死路。”
“既然如此,我便陪他玩这一局好了。”
沮授受道:“寿春有奉孝伯言坐镇,听闻主公还要带孔明一起去,有三人合力,江东不足为提。”
“但最大的威胁,还是曹操,此人诡计百出,是天下最难对付的人,还望主公小心。”
袁熙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在这个时间点上,天下诸侯之中,唯一能称得上军事家的便是曹操了,所以袁熙和其交手,从来没有轻敌过,每次出手都是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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