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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升到天空正中,洒下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斑斑驳驳撒落下来,给袁熙面前染上了黑白模糊的色块,他感觉眼前的世界,整个变成了一个巨大黑白魔方,让人看不出如何还原。
太史慈长笑一声,“慈虽身有旧伤,但是席间坐卧,发力击败一二江东将领,还是绰绰有余的。”
太史慈道:“伯言治军方面,已经远胜于我,即使我不在,伯言也能管好水军。”
“慈曾经向主公说过,大丈夫在世,当带七尺之剑,登天子朝堂,眼下这个愿望,慈却不一定等到那天了。”
大乔下意识用袖子掩住半张侧颜,轻轻道:“妾怕在使君面前暴露丑态.”
所以此役胜负十分关键,中间可能要打很多场仗,每一场都是关键中的关键,还需要一些实力之外的运气因素,比如刘备军的表现。
大乔放下筷子,将空食盒放在地上,扭头发现袁熙目不转睛在盯着自己,微微抿了抿嘴,轻轻俯身拜道:“请公子用膳。”
袁熙笑道:“吓到你了,抱歉。”
大乔听了,提着食盒进来,她跪在袁熙桌案前,用手将盛了饭菜碗碟取出,放在桌案上。
袁熙愣住,这几次议事,太史慈虽然都在,但皆是静静听着,几乎从未说过话,他现在名义上是江淮水军主帅,但因为身体原因,已经几乎不能亲自领军,所以逐渐转向军务内事,这两年间扮演的角色,倒和曹营的夏侯惇有些相似。
大乔的动作很轻,姿势很优美,配合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举手投足间都衬托出其优雅动人的风华,袁熙在一旁看着大乔的侧脸,也不由感叹上天真是神奇,竟能造出如此让人感动的作品。
大乔脸色微红,轻声道:“只有一双箸”
袁熙说道:“还是夏天,能有多凉,我打仗时,很多时候喝凉水吃炒面,脾胃没有那么弱,不用折腾了。”
袁熙看的有趣,笑道:“感觉咱们越熟识,女郎却越是拘谨了。”
众人散去后,袁熙默默坐在席子上,心情有些沉重,太史慈心中有自己的期许和担负,袁熙本人更是如此。
他的肩膀上担的,除了自己的志向,还有治下所有掾属和百姓的期望,这副担子重若千钧,让他不得不时时自省,免得让跟随自己的人失望。
他望着窗外,见院子中的梧桐,虽然仍然生机盎然,枝叶繁茂,但清脆的叶子之中,已经依稀透出了几丝秋意的黄色。
“今日子义心意已决,我要是再不许,便是对不起子义之请了。”
太史慈继续道:“慈深知身体之患,以后战阵之上,都不太可能取敌方大将首级了,如今却有慈能够做些事情的机会放在眼前,慈不想错过,还望主公成全!”
大乔看了看食盒:“有点凉了,妾回去热热?”
诸葛亮和陆逊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犹豫,太史慈这话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他在资历地位上,也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此行还是太冒险了,万一江东那边脑子不清楚,发疯动手呢?
太史慈见袁熙面露犹豫不决之色,当即跪下向袁熙拜道:“慈自跟随主公以来,能建功立业,全赖主公知遇之恩,若慈没有在青州相遇主公,可能早已经不知道死在何处了。”
众人默然,七尺剑是朝见天子,封侯拜将的礼仪器具,太史慈这话指的自然不是天子刘协,而是将来的袁熙。
大乔轻声道:“今日轮到妾来送饭,远远看到公子在窗前发愣,应该是在想事情,怕惊扰了公子,所以才等在外面。”
袁熙陆逊等极少数人,是真正了解太史慈的身体状况的,他守城练兵尚可,但已经不能进行高强度的作战,现在坐镇淮水,多是依靠之前打下的名声来震慑敌人。
华夏不崇尚过于张扬,而是欣赏所谓的举止风流,所谓似蹙非蹙,似喜非喜,行为举止,都蕴含着万种风情,这便是所谓内蕴之美,配合动人的容貌,才能称得上是绝世美女,两者缺一不可。
大乔感觉脸上都要烧起来了,她和袁熙之间一直持礼甚重,少有逾距之举,她知道袁熙是尊重自己,这让她心里也颇为喜悦,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大乔的心里,也渐渐有了一丝隐隐约约礼节之外的期待。
感受到袁熙手掌的温度,大乔脑中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