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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一直想要说话,见袁熙准备离开,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他转向袁熙,郑重其事道:“臣有一言,便是主公不高兴,臣也要说的。”
袁熙听了,说道:“我知道先生要说什么。”
沮授正色道:“即使这样,臣也要说出来。”
“主公安危,关系着晋国前途,前有本初公前车之鉴,后有曹操全局崩颓之祸,如今晋国离不开主公,还请主公以身体为第一要务。”
“至于无论是曹操孙权,亦或关外胡人,中原内祸,晋国都有官员将领各司其职,主公没有必要将担子全部拦在肩膀上,不然也显得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太过无能了。”
袁熙听了,坦诚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这样吧,公与先生先召集官员们,拿出个解决当前局面的办法,在此之前,我会让赵云张辽在漂渝邑方向布防,免得鲜卑骑兵破坏码头,抢走商船,毁了这条重要运输路线。”
“对于各村镇百姓,还是要采取坚壁清野的做法,东西带不走没关系,尽量保全人命。”
“眼下虽然已经入冬,但还没冷到让鲜卑骑兵发狂的地步,接下来的半个月应该是蓄势平静期,之后等鲜卑大部队入关,才是他们真正发力的时候。”
“还有,公与先生和校事府仔细商量办法,尽量锁定柯比能本人的下落,但一定要隐秘行事,免得打草惊蛇。”
“关外鲜卑上百万人,要是和他们打消耗战,一百年都打不完,但是柯比能是鲜卑部族的主心骨,他要是完了,鲜卑各部便是一盘散沙。”
“就怕他跑,不怕他不来,他要是真敢入关,那正是我求之不得。”
“另外东鲜卑的素利且不论,我已经发信给高干,让他和高顺去联系步度根,让其给柯比能施压。”
“我让高顺传话给步度根,西鲜卑若是想坐收渔利,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他必须要站好队,若是不想帮我,就是我的敌人。”
沮授一惊,“态度这么强硬,会不会导致步度根心有不满?”
袁熙冷笑道:“必须要强硬,关外胡人只吃这一套。”
“我这边态度越软,他那边就越首鼠两端,图谋不轨。”
“关外夷狄向来畏威而不怀德,想要教化他们,不能站在平等的角度,这只会让他们觉得哦我们好欺负。”
“胡人只认实力,他们只会站在赢家一边,只有表现出足够强大的姿态,他们才会觉得我们有把握击败柯比能,才会听从我们号令。”
沮授听了,方才心悦诚服道:“主公如今王道霸道兼具,因势制宜,臣衷心佩服。”
“还望主公保重身体,晋国未来,全在大王之身啊。”
袁熙沉声道:“先生之言,孤记下了。”
众人不敢打扰袁熙休息,便即起身告辞,祢衡想要开口,却被杨修捣了一把,同时杨修却是向甄宓那边看了一眼。
祢衡被杨修拉出来后,尤自迷糊道:“德祖阻我做什么?”
杨修出声道:“大王气色不好,怕是因为夫人过世之事心伤,此时你要当面提起,岂不是让大王伤身?”
祢衡闷闷道:“这些猜度人心的心思,我实在不愿意多想。”
“不过这样一来,我岂不是白跑了?”
身后声音响起,“德祖先生先前的动作,本宫倒是看到了,难为你们有心。”
杨修和祢衡回身,见是甄王后出来,连忙见礼。
杨修把祢衡和孔融的关系说了,甄宓点头道:“好,本宫便让人带两位过去拜祭,两位都是夫君股肱,以后若是有事,本宫会尽力相帮。”
甄夫人叫了两名婢女,带两人去孔氏灵堂,一路上祢衡悄声道:“大王后宅平和,原来是有这么一位镇着,怪不得大王如此放心。”
杨修悠悠道:“这是自然,咱们一路过来,大王身边的是温侯之女,那夫人脾气你也看到了,且其跟随主公征多年,但言语中谈起这位甄夫人时,言语还是礼敬有加,丝毫没有逾越。”
“我那时候便知道,这甄夫人不是一般人物。”
“这是个好事,毕竟王后的本事,会直接影响到世子的将来,如今看来,世子至少是起点比其他人要高得多了。”
两人一路走过重重宅院门廊,看到各处小院里面,多有女子孩童之声,祢衡不禁摇头道:“这便是收纳天下有名诸侯寡妻之所,咱们大王.”
杨修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就少说点吧,别把我害死!”
两人到了孔氏灵堂,孔融夫人早已经等在里面,等杨修和祢衡自陈身份,孔融夫人拜道:“两位皆是先夫故交,本不应拜祭小辈,皆是看在先夫面上,妾深为感怀。”
两人连忙还礼,等拜祭过了孔氏,两人便告辞出来,临行前祢衡对孔融夫人道:“听说女郎生有一子,衡也算是读过些经书,将来若是需要衡识文断字的,衡当义不容辞。”
杨修说道:“家父和文举公相交甚笃,我也和正平一样。”
孔融夫人听了,连忙敛衽感谢,她明白知道两人这是自荐幼子座师,这等于是自己孙儿将来多了两大助力,且两人才能当世有名,她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
两人出来后,各自分头回家,祢衡说道:“北地这边也不太平,也不知道曹操那边,会不会趁火打劫。”
“如果曹军趁机卷土重来,亦或和鲜卑沆瀣一气,那才真是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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