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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被灌进毒药之后只咳了几声,就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他们也就立刻离开府衙,回京城复命了。
石贝正在街上想买一匹马,作为脚力,可是听到百姓传言有朝廷的使者在府衙大开杀戒,连府尹都杀了,石贝心里砰地一声,不是吧,刘当这么快就下手了?石贝顾不上买马,一口气跑回府衙一看,大堂上全是死人,衙役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徐江脸色发黑,口鼻流血,徐夫人哭倒在徐江身上,徐江的女儿更是哭得嗓子都哑了。
徐江奄奄一息的说:“爱妻,我……果然不……不适合在官场……如果……如果啊……”徐夫人哭得成了泪人。徐江看见了石贝的身影,就说:“你去……去……去吧,灭了这个……暴君……暴君……”徐江一举话也没说清楚就一命呜呼。
石贝也跪在徐江的身边,痛心疾首的说:“兄台饱读诗书,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非要和刘当针锋相对,那道上奏就是你的催命符啊。”徐夫人抬头看看石贝,哭道:“兄弟你要帮帮我们孤儿寡母啊!
石贝点点头,“好的,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刘当是不会对你们动手,可是这些衙役的家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也没有那么多银两赔偿他们。要快,嫂子你要将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从后门离开。我去买一匹马再带你走,我在城门等你。”说完就起身离去,徐夫人马上拉住石贝,“他们不会的,我夫君从政廉洁,应该赔偿的不能躲避。你也不用这么小心那些百姓。”
果然如同徐夫人所说,平饶百姓只是来府衙收尸,并把徐江葬在城郊,并设坛拜祭徐江,希望他能归魂,没有一个衙役的家人追要自己亲人的抚恤。悲悲戚戚的过了几天才释怀。徐夫人和女儿披麻戴孝,形单影只。自发来为徐江祭拜而来的百姓在一片白幡和纸钱中呼唤徐江,归来兮,归来兮。
石贝站在远处观望了许久,石贝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做官做到如此的民心,不仅可贵,更是难得。徐兄,你放心吧,我有朝一日打到平饶一定开仓放粮,善待百姓。”
就这样过了十天之后,消息传来,朝廷任命的新任府尹就要到任了。石贝在府衙后街的一条巷子里给徐夫人买了一所房子,说:“嫂子,我别无所能,只能帮助你们到这里了。另外这些银子就留给你吧。”石贝拿出了上百两的银票,递给徐夫人。
徐夫人却婉言谢绝,“不可以,你还要去投身义军,这些钱还有更多的用处,我们是不可以占用的。再说你就是给我们了,早晚也会被昏君夺去的。”
可石贝还是硬塞给徐夫人,说:“是不是被夺去是一回事,给不给您则是另一回事。本来我与贤兄就是多年的同窗好友,我们互为知己。他未能酬自己的志向,但是我还在,我要代替他推翻朝廷,另立新的王朝。嫂子你必须收下这些银票,你不用难道孩子不需要吗?收下吧,这样我能放心征战,贤兄在天之灵也安息了。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收下。”
徐夫人噙着眼泪,就答应收下这些银票了。
安顿了徐江遗孀和女儿之后,石贝就买了头驴,离开平饶。临行之前,徐夫人做了些干粮送给石贝,石贝就收下了。沿着定河走向的官道,向大云关走去。
大云关,分割关西与中原的关口,扼守云郡南部的山峦余脉,与定河河滩的险要,北有山,南有河,再向南就是澄郡群山,除了走水路之外就是走大云关大道了,但是这一段定河水势浩大,处处都有漩涡,这有多年经验的船夫有胆量走此水路。所以十之八九的过路人都走大云关,而大云关也因为如此,成为卫朝第一大关口,从卫太祖开始重新修建,使得本就险要的大云关更加易守难攻。自从中原**以来,大云关的守军增加至一万,囤积数十万石粮草。
定河上游从西郡明水发源,一路向东流经西京、平绕、大云关、在卫县与其支流莹水汇合然后进入中都地域,然后是丘县,在东海关与易水汇合,在定河浦转道向南流经江郡,在双江口与南江水一道流向大海。
石贝骑着驴,天亮就上路天黑就住店,默默的走了几天终于见到了大云关的雄伟的城楼。坐在驴背上,石贝看着大云关,“上次路过这里的时候我还是典军中郎,这次我就成了一个平头百姓。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石贝找了一间小客栈落脚,吃着简单的饭食,那头驴既拴在他身边,那把净面的折扇就插在腰带间。石贝是衣冠整洁,文绉绉的吃相,可是客栈里的其他客人都是破衣烂衫,狼吞虎咽,吃的杯盘狼藉,石贝很好奇,就问:“你们这么饿,是不是从中原来的?”
那人非常努力咽下嗓子里的食物,看看石贝,说:“你是贵人,你不知道啊,现在的中原就是人吃人的,别说什么粮食了,连田里的泥土都吃了,还是不够,一个村的人不出十天功夫,不是跑光了就是死光了,你啊还是留在这里吧,出关就等着被难民生吃活剥吧。听我的,我就是从难民的口中逃出来的。不说了。”这人继续狼吞虎咽。
客栈的老板摇头说:“小兄弟,他们说得对,你就别出关了。要不我给你个事做,你就留下吧。”
石贝端起自己的海碗,喝光了米粒少的可怜的稀粥,“谢谢。”说完石贝放下饭钱,牵着自己的驴,黯然的出关了。
客栈的店主和顾客都纷纷叹息,他怎么就听不进我的话呢,非要出关不是自寻死路吗?
可是石贝并没有直接走大云关,而是直奔大云关以北的一座山,他在巡视大云关的时候曾经在大云关的城楼上眺望这座山,他意外发现那里有樵夫,可是他非常清楚的记得,那里是云郡山脉的一部分,那里应该是无人的青山才对,于是询问守将,他们说那里确实没有任何道路可以进山。而今天,他就要走那条“没有人知道”的路进中原,当然是担心被刘当追捕。
刚开始只是很平缓的山坡,但是进入密林之后,就是非常陡峭的,石贝抓着树枝和野草艰难的继续爬山,终于见到一条很小的,明显被人踩出来的羊肠小路,直通向更加幽深的树林。
可是石贝还是继续前进,日已正午,可是树林中依然是一片湿气,石贝走了十几里的深山密林,终于见到一片开阔地,这里的树木被人伐去了,从这里可以见到大云关的城楼尖顶,“太好了,就是这条路。”石贝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拿出瘪瘪的水袋,喝口水之后继续向前。
翻过这座山头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的余晖从西方射过来,照在石贝的身上。继续走下去才发现,前面根本就没有路,除了树,草就是一个个不知有多高的山崖,整整一天除了喝过水之外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石贝的汗将衣服都打湿了。
累的实在不行了的石贝停下脚步,四处看看,前面还是树林,身边就是一出山崖,石贝看见一块大石头在一个大槐树下,长满青苔,就想过去歇歇,才一迈步就踩在一块长着青苔的烂树皮上,顷刻间整个人都滑向山崖,石贝伸手抓住野草,可是那长满尖刺的野草将他的收都刺破了,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来,石贝扭头看看下面,就是个深渊。
于是石贝用力抓住野草,想爬上去,可是这个时候野草被拉断了,石贝就像被弹弓打中的鸟一样坠落下来,狠狠的掉在一堆草垛上,石贝全身像被乱棍打过一样的疼痛难忍,过了好半天才从草垛上翻身下来,从草垛上滑下来,就迎面撞向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石贝立刻向后跳了一步,仔细一看,是一个衣衫褴褛已经饿死的饥民。
石贝从草垛后面走出来,就看到三三两两的难民破衣烂衫的或坐或躺,到处都是,大约半里路外就是官道。石贝走上官道,向西望去,夕阳之下,大云关的城楼巍峨屹立。城关不是一夜就,孤星难道寂寞空。石贝苦笑道:“杞人忧天不是错,将来此路过云关。”
石贝定定神,打起精神之后,石贝蹲下来将泥土抹在脸上,用身边的小刀划破自己的衣服,那头驴也摘掉了鞍和辔头,放生了。石贝把自己也弄得像个难民,免得被那些难民过分主意,而惹来麻烦。继续向东郡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