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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供销社食堂已经十分冷清，平常只有三四个路远的行政人员就餐。大师傅跟林志清开玩笑说：“林主任真是稀客呀。怎么了，二婶做的饭菜不好吃呀？”林志清故作镇定地说：“老不吃你做的饭，想你了呗，特地来看看你。” </P>
“才怪！”大师傅鄙夷地笑笑 “你那女婿算是找着了。开始就听人说，上次小西跟红姑考大学，我去做饭，看了才知道，人那才叫过日子。老子这辈子也别想了。” </P>
听了大师傅的话，林志清又犹豫起来。三儿挣钱那么凶，即便秋子留在清水，也能过好日子；而秋子去北京之后，将来到底情形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大师傅注意到林志清的表情，问林志清：“林主任怎么了？”林志清放下筷子说：“不舒服。” </P>
“好的吃多了。”大师傅又笑笑，“现在就这些菜，好菜做了没人吃呀。碰到开会也就七八个人吃饭。一个月就两百来块钱，能吃饱肚子就烧高香了。” </P>
挨到快吃晚时，林志清饭才回到三儿家。三儿已经回来了，秋子和小西早回学校了。三儿问林志清：“电话打了吗？”林志清心虚地摇摇头：“不打了，秋子自己定吧。”三儿不知道林志清是什么意思，抽口烟说：“把号码给我，我打。” </P>
“真愿意秋子去呀？” </P>
“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去了。” </P>
“秋子要不回来呢？” </P>
三儿以为林志清为自己担心，转而劝林志清：“这是她家，不回家上哪？秋子学习成绩好，有人赏识，应该高兴这对。过年你陪秋子去，顺便到北京玩玩；胡院士帮这么大忙，应该去看看人家。”看三儿这么真诚，林志清又咂嘴了：“你陪秋子去吧。” </P>
“你给我拉鱼呀？”三儿说，“叔你别担心。我跟秋子成了不夫妻还是姐弟。秋子不是说了吗？我跟她扯不开，在哪都一家人；不管我跟秋子怎么样，你都是我叔。” </P>
三儿越大度，林志清越不安。其实把秋子放去北京，林志清也担心，秋子毕业才二十周岁，还是个小女孩；但对于秋子的专业和事业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求之不得。想想成都的繁华，林志清可以预见北京的样子；想想中国设计五院，林志清难以制止住内心的激动。林志清告诉自己，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搁谁也这么做。 </P>
第二天上午，三儿拉完鱼回土菜馆时，快十一点了。吃饭前，三儿给秋子打了电话，催秋子赶快跟田教授联系。秋子告诉三儿，林志清早打过电话了。 </P>
放了电话，三儿心里埋怨道：打就打了，说谎。 </P>
土菜馆生意红火，前厅坐满了客人，三儿只能在吧台里吃饭。方师傅靠吧台上说：“在厨房就听见你笑。秋子要走了，笑得出来！”三儿问方师傅：“有句诗你年轻的时候肯定听说过。”方师傅眨眼等着三儿往下。三儿说：“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P>
“快点吃！”胡小月从后门走进来，“吃完了休息。” </P>
方师傅问胡小月：“小月三儿是什么意思？”胡小月不好气地答道：“他说秋子走了他就自由了，好去招人女孩子了。”方师傅笑笑：“狗日的心真宽。”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