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狂欢与冒险),接着再看更方便。
老者名为汪师德,久居中枢因年高退而为师,负责草诏这等清闲差事的同时,兼顾公主的教养。此刻,他见公主还是一脸不解,叹口气道:“公主长大了,却还是不懂帝王之心啊。”
他手指指向虚空,缓缓说道:“国王年岁也不小,传位也在眼前,此时他最想的是什么?是安安稳稳把王位传下去而已,太子也是这个心思。所以,他们希望的倒并非扩大领土,而是平稳过渡。二皇子不同,没有战事便没有功劳,也没有可趁之机,如果静等传位,他便与王位终是要失之交臂的,因此他才会成天领着那帮热血派叫叫嚷嚷,取的就是个乱字。那么,你呢?”
格云桑奇并没想到这么些,一时便愣住,不知如何作答。
汪师德笑道:“你本心当然不希望帝国陷入战乱,但别忘了,你母亲的下场。”
如遭雷击,格云桑奇一个激灵,脑海中尘封许久的隐痛终于发作。她母亲其实来自东方帝国,也就是她不久前去的那个地方,现任代理国王说起来还是她的母舅。然而当年两国交战,北方惨败,国王迁怒之下,逼迫格云桑奇母亲自尽。此事虽已过去多年,但国王从来不提,格云桑奇也隐忍不说,仿佛并无此芥蒂一般。
“如果太子继位,第一个要除掉的或许就是公主殿下你了,当年逼你母亲自尽的,可少不了那位正宫娘娘的拈酸吃醋、推波助澜。”汪师德接着说道:“你母亲是个贤德的人,当年若不是她保了在狱中戴罪的老夫,老夫这把老骨头早该埋入黄土之中,哪有日后重返中枢的机缘?就算是报这份恩德,老夫也希望替公主殿下多算计一些。”
“老师,那我去找二皇兄,也是取个乱字?”格云桑奇面无血色,心中尽是解封丛生的阴翳:“可是,父皇定的国策乃是经济上压制敌国,兼以兵马威慑,恐怕并不那么容易就引发起两国战事。”
“放屁!你听过打经济战就能把一国之人尽皆饿死的?可以买到粮食的又不止我们一家,离了张屠户就要吃连毛猪吗?”汪师德话说开了,语言也有压制不住的愤懑:“那只是国王与太子力求平稳过渡皇权的借口罢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听听可以,当真就可笑了!”
“那我该和二皇兄怎么说?”格云桑奇心里拿定主意,语气也从容多了。
汪师德沉吟片时道:“敌国组建冒险者大军欲图不轨,还不是最好的措辞吗?他们不就是差一面旗子举起来,好鼓动战事吗?可这事得让二皇子出头,你千万莫要耳根子一软就被热血派当做幌子,就算国王问起来,也只说是随便听来的见闻罢了。”
北方的风云剧变正在酝酿,而作为始作俑者,暴发小队却在帝国王都乐滋滋地享用着鬼影突现带来的红利。鬼屋二楼出现杀人新娘的事情不胫而走,当然有些是看见的人口耳相传,也有些是暴发小队借机暗中散布的传言,总而言之,本打算停业修整的鬼屋却迎来参观的黄金期,许多压抑不住好奇心的人们涌来,只为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见到那恐怖的景象,好做为日后吹嘘的资本。
为了实现轰动效应,暴发小队也动了不少小心思,比如说花钱雇来周边的老街坊,在现场解说当年那桩悬案,不过这陈年旧事在每个人嘴里都是不尽相同的一个版本,且被演绎得愈发离奇,充分满足了那些游客们的猎奇心理。
有的说:“当年老夫记得清清爽爽,本来是个好日子,风和日丽的,小乔尔爵士的婚礼打早上开始,老夫一连吃了早中晚三顿,早饭记得是喜粥来着,中午是捞面,肉臊子的盖头,还卧了俩鸡蛋,晚饭也就是鸡鸭鱼肉都上了桌,酒也喝的不老少,老夫如今想起来都还想打几个饱嗝儿……可到了夜里,那就变了天,和昨晚一样,雷声轰隆隆的,一道道闪电不要命地往下劈,酒窨子都给点炸了……老夫不敢等夜宵,便跑回了家,后来便听说出了事……”
也有的这样说:“那天结婚就没选好日子,早上就淅淅沥沥地下着雨,老夫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就连新娘头上的鲜花都打湿散了瓣儿。小乔尔爵士是个好人家的子弟,脾性也不差,就是爱欠账,现在老夫的磨坊里还挂着他两袋子面粉的账没销干净呢!当时,看到老天不给劲,老夫就觉得这门子婚事悬,可没想到那个新娘竟然下得如此毒手,幸亏老夫调教有方,家里老婆子借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老夫恶语一句,不然准是兜脸一巴掌打过去!”
后来,专门研究奇异现象的亵渎者学会也派人过来,在鬼屋内外转了个遍,收集各种版本的传闻,带头的中年学者还做了极其详尽的记录。“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学者对暴发小队解释说:“以前也只是耳闻,某些异常天气时,在某种极度巧合的环境下,可能会记录下当时发生的情景。然后在碰到同样的条件,又会再次回放,所以,各位才能看到十多年前发生的那一幕。”
“可是以前打雷下雨的时候,并没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啊?”阿善问道。
“一定有什么与以往不同的情况发生。”学者说的极其肯定。
阿善马上反应过来:“对了,这次屋子被闪电击中,难道说当年也被击中过一次?”
“应该就是这样。”学者笑着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
“完了完了,如果想再次看到那鬼影,不得再被雷劈一次?”阿善失望地嘟囔着,转眼看到二楼乔装鬼影正在搔首弄姿的鹿小道,便又笑道:“遭雷劈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说,你扮演鬼新娘的时候,能不能收敛点?今天收到不少客人的恶评呢!”晚上,阿善向鹿小道发难。
“就是,自己一个人在楼上臭美,个子矮身材差,还扭来扭去干啥!”弥乐也在落井下石。
“你其实安安静静站着就好了。”麦儿也难得没站和鹿小道站在同一条战壕里。
“她有多动症。”赫蒂总结道:“要不,明天你画个血腥的妆,回个头吓吓人,也省得没事干。”
“有道理,老娘倒要看看能把多少人吓尿裤子!”对这种恶趣味的提议,鹿小道自然满盘接受。
半夜三更,八爪鱼房里灯烛俱灭,陷入一片死般的黑暗。昨天没打完的雷又响了几声,闪电照亮了其中一间房。
赫蒂突感冷风扑面,睁眼一看,拿着匕首满脸血污的新娘正在鬼魅地冷笑。她毫不犹豫一脚踢开:“死去睡觉!鹿小道你敢半夜装神弄鬼!明天起不来小心扣你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