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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问道:“次日?你是说大火的次日?那日我整天和你在一起,你何时去见的庆尚豪?”
“哥你忘了?你去一品斋给我去买酥油泡螺了呀,我趁机去了停云楼,所以七圣庙的情形,我次日就得知了。”
江离佯嗔道:“这时还在逞能!”想了想又道:“你虽留了心,但庆尚豪和贾义两个败类做贼心虚,心里肯定疑上你了。”
渺渺冷哼道:“不错,可惜我当时没能察觉。庆尚豪听我讲完贾三宝之事,甚还假惺惺道:‘此事关乎三宝声誉,你可确信听清了?’我说千真万确,贾义便怒斥道:‘胡言乱语!你污蔑同门,可有证见?’我一直把贾义当做恩人,对他十分敬重,当即小心辩解道:‘小侄并无证据,若非他心虚,何必从停云楼逃走?对我忽施偷袭也是事实。他是师叔手足,我怎能无端污他?’贾义被我说得恼怒,正要发作,被庆尚豪拦下道:‘当务之急,是要寻到三宝,到时真相自明,他身上有伤,应走不远。现如今龙华寺和官府虎视眈眈,我门中经不起动荡,渺渺,此事大白前不要对外声张。’
“我当时哪懂他们的脏心烂肺,糊里糊涂地便应了。贾义拂袖而去后,庆尚豪又对我道:‘你师叔他担心兄弟,你莫怪他。’我心里委曲,赌气道:‘是,可我无父无母,就要被欺吗?’那老贼拍着我肩膀道:‘中元没能去祭拜你父母,我这几日要回清凉山了,记得替我给二老上柱香。’现在想来,他说这话就是在观察我的神色,试探我有没有发现他们害我爹爹的事!”
江离啐道:“他那张狗嘴,不配提你爹娘!”
渺渺接着道:“那之后又过了两天,也就是昨日早间,庆尚豪和贾义找到了贾三宝的尸体,下午我到停云楼时偷听到的那场争吵,就是为此,他那时已起了杀心。张道长前一晚被尺凫杀死在龙王庙的事,我也是那时一并得知的。”
江离问道:“贾三宝的尸体是在哪里找到的?”
“这就是蹊跷之处了。贾三宝被发现曝尸在城外河床一个坑穴旁,像是埋葬后又被挖出来的。”渺渺讥道,“天热潮湿,找到时肉都烂没了,除了他的好兄弟,没人认得出。”
“许是他毒发死在河边,有人好心将他埋了,后被甚么人找到,又给刨了出来?”江离思索道,“把尸体挖出来能做甚么呢?”
渺渺摇了摇头。忽听门外有人敲门,二人登时住了口,不敢出声。
只听门外那人又敲了几声,道:“渺渺姑娘,起了么?吃早饭么?”原来是王婶。
这一声喊,让江离和渺渺惊觉天已大亮,渺渺低声向门外道:“我没胃口……”可没等她说完,江离已过去开了门,接过早饭道:“婶子,别听她使性,我盯着她吃。”
渺渺歪靠在床,杏脸因失血而惨白,心力仿佛已被抽空。她无力道:“哥,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 江离将早饭放在桌上,拿起一个馒头递给她道,“还记得七圣庙大火那晚,我在院中和你说的话么?”
渺渺怔了怔道:“你说,就有天大的难事,也可以和哥说,哥护着我。”
江离颔首,语气尽量平静道:“难事,你已经全告诉我了,从现在开始由我安排,你要听话。吃过饭我们就去桂叶堂。”
晨光初升,一束白光从江离身后射过来,亮晃晃地打在渺渺脸上。她抬起拿着馒头的左手遮在眼前,默默垂下了头。几个呼吸之后,她用手背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花,将馒头放到嘴边,大口咬了下去。喉间模糊地,极轻地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