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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魏诗萱那痛苦蠕动的样子,女子勃然大怒,低吼道:“你们竟然把小姐绑起来!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快把她抬出来。”现在不是追责问罪的时候,文质彬彬的男子急迫地说出这句话后,率先冲向魏诗萱。
气头上的女子想要发作却必须以大局为重,硬忍下来。她对沈嫣儿等威胁性地“哼”了一声,跟在男子身后小跑过去。除了凤凰南华之外的一男一女,男的名叫司马国,是太医院院使司马元青之子,因为得到父亲的真传,年纪轻轻就已是一名内直御医,简单来说就是有资格给皇上治病的高级御医;女的名叫易香惜,本是魏家门客,后被魏震海收为义女,这次以秀女的身份辅佐魏诗萱选秀,说白了就是魏家扫娘的头目。
昨晚半夜魏诗萱中毒后,易香惜立即折返入口处,只让执勤侍卫加急传报凤凰南华,并未讲明缘由。不过凤凰南华一接到消息后就立即把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连夜请出司马国,两人快马加鞭地赶赴万人冢,于清晨时分抵达。
凤凰南华破例提前重开入口,只与司马国两人进入。在易香惜的代领下,三人一起来到补给仓,这才遇上了躲在地窖里的沈嫣儿一行人。
司马国和易香惜慌忙将魏诗萱抬出地窖。沈嫣儿之前好心裹在魏诗萱身上,为她御寒的衣服被焦躁的易香惜一把扯下,扔到地上。那鄙夷的神态似乎是嫌弃粗衣配不上她家小姐。
阿珍气鼓气涨地扁着嘴,不过沈嫣儿一点也不生气。她走过去把衣服捡起来,拍了拍灰尘后又塞回自己的包袱里。
寇雪冰无意间瞥到一眼,不敢置信地说:“我带的全是武器,你带的全是衣服。姑娘,你是来武装选秀的,不是来投奔亲戚的。难怪掉进坑里就爬不出来了。”
把沈嫣儿等拉出大坑的绳子还是寇雪冰自备的。就算没有绳子,掉坑的人是寇雪冰,她也可以把随身携带的小飞镖插在坑壁上,一个一个踩着爬上去,不到一刻钟就脱困了。说到底,还是生存能力的差别,这点沈嫣儿甘拜下风,望尘莫及。
顺带一提,阿珍的行李里全是吃的喝的。不过现在水已经喝完了,吃的也已经硬得难以下咽,几乎已经派不上用场了。她俩真是把“和平使者”这四个字诠释到了极致。
即便如此,沈嫣儿的嘴里还振振有词:“我家本来就不是武户,也不像你家那样每天打猎。像样的武器只有一把剑,除此之外就是剪刀、菜刀、砍刀和杀鱼刀了。”
沈家毕竟是开酒楼的,刀枪剑戟的收藏一个都没有,不过厨房用具倒是一堆又一堆。沈嫣儿的血玉剑还算是像样的武器,阿珍就只有一把削土豆皮的小短刀而已,刀锋半尺来长。
担心阿珍不小心误伤自己,出发前沈嫣儿还专门嘱咐她去配了一个木鞘。就这,已经算是沈家能找到的,阿珍又能用得动的“重型武器”了。
寇雪冰听后又翻白眼又摇头。要不是沈嫣儿身上有护身符这个大法宝,恐怕她已经忍无可忍地宣布要与沈嫣儿分道扬镳,江湖再见了。
沈嫣儿倒是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多可笑,至少迄今为止她带的衣服已经在帮小黑报名时发挥过一次重要作用了。现在所有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浸透,贴在肉上浑身不舒服,而且还散发出阵阵腥臭,迟早要换干净衣服。
多亏她忘了带镜子,照不到现在自己满脸被溅满鲜血的狼狈样子,不然只怕会被自己吓死。
就在她们扯闲话的时候,司马国已经把魏诗萱放在补给仓角落里一处平坦的地方。凤凰南华站在一旁,密切地注视着。只见司马国拿出一卷黑色羊皮,羊皮一展开,露出里面上百根长短粗细不尽相同,插得密密麻麻的银针。
见状,沈嫣儿和寇雪冰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忘记了刚才讨论的话题,又好奇又紧张地盯着司马国。凤凰南华专程带他过来就是相信他的能力,难道他真有办法治好魏诗萱?
与此同时,易香惜则从怀中掏出一只小香炉,在里面塞了一块木头,用打火石点燃了放在补给仓的入口处。顿时一股恬淡而熟悉的清香味弥散开来,沈嫣儿一下就闻出那正是凤凰南华送给自己的那块护身符上的香味。
芳香扑鼻,心旷神怡。闻到这股仙气缭绕的馨香后,大家脸上的焦躁和不安之色都略微缓和。然而,只有魏诗萱猛烈地挣扎起来。香气让她变得狂躁,甚至是恐惧。她迫切渴望逃离此处,被捆绑的四肢不停地胡乱折腾着。
眼看魏诗萱快要跳起来了,凤凰南华急忙上前一步,帮司马国一起把她重新按回地上。魏诗萱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两个男人想要按住她都显得吃力。沈嫣儿正想上前帮忙时,只见凤凰南华猛地回过头对易香惜低吼道:“把香炉拿远一点!”
易香惜点点头,急忙捧着香炉走出去,香气随之减淡飘远,狂躁状态的魏诗萱这才稍微安静下来。
在通往补给仓的隧道里放置这种熏香,附近的行尸就不会靠近,这样才能保证司马国对魏诗萱的治疗不受行尸干扰。而在他们到来之前,聚集在补给仓中的行尸之所以全都整齐一致地撤离了,大概也正是因为老远就闻到这股异香的关系吧。
看到他们认真救人的样子,沈嫣儿心情格外复杂。明明引发这场灾难的罪人就在眼前,明知道他们害人无数,但却碍于他们尊贵的地位而不敢造次。
历代选秀皆如此,无法改变规则也不能临阵脱逃,要怪只能怪自己当初想得太单纯,误上贼船骑虎难下。事已至此,除了接受命运,继续前进之外又能怎样?只是对那些无辜丧生的秀女们感到无限惋惜。皇室为什么要制定如此残忍的规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