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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她现在脑子里就像被火烧过,全是一片灰烬。
惊得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发出声音,说出了一句她心底最激烈的心声:“既然如此,你带我去北周吧!”
“……”宇文楚天也是哑口无言了好一会儿,“好吧!”
……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但与以前的全然不同,这一晚她是整整傻笑了一夜,翻来覆去耳边都是宇文楚天的那句话:“小尘,我承认我对你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我不后悔,若是没有这次错误,我可能永远都不敢奢望拥有你……”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要不是那一夜的罪孽,她哪里敢奢望会和他成为夫妻。
现在,他们都坦然接受了这个现实,那么,因由如何,曾经如何,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将来,他们可以一生一世相依相伴,永不分离。
次日天还没亮,宇文楚天便准备妥当,在门外等着她,落尘也不想耽误时间,出门和他汇合,一起启程去北周。
北周朝在湘江之上,都城长安与北齐临着赤水和北桑山,这一路不近,他们两人共乘一骑,飞驰过绵延的山路。
虽说马上颠簸,让她的骨头都要被震得散架了,可能依偎在他的怀抱中,她便觉得这是最舒适的一场旅程。
一路上,宇文楚天告诉她,到了北周可能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危险,让她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她坚定地点头,指着自己从未离身的首饰,“你放心吧,表哥给我做的这些首饰全部都是杀人于无形的暗器,有了它们,没人能伤害我。”
提起陆穹衣,宇文楚天便没再多说什么,抬头看着前方的路。
她继续给他解释每一样首饰的用法,告诉他里面放了什么样剧毒的药物,他一直听着,不置一词。
落尘原本想把她的武器描述的厉害一点,让他安心,看出他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她又挑了别的话题,“哥,你不是说这次去北周是去看病的吗?为什么会有凶险。”
“北周的名医不少,若皇叔只想请大夫看病,不必不远千里派人来找我,所以我猜,看病只是个说辞,他请我去是另有他意。”
“他意?”
宇文楚天低头,附在她耳边道:“你可听说过宇文护?”
耳畔被他的呼吸撩拨的麻麻的,她脑子又被火焰焚了好一阵才恢复记忆,想起自己在陆家看过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书籍里记录过一些北周的事,而宇文护便是里面最常出现的一个名字。
宇文护,北周的大司马,位高权重的北周重臣,也是北周皇帝宇文邕的堂兄。据说他为了把持朝政,暗杀了宇文邕的两个哥哥,宇文邕在他的扶持下当上了皇帝,所以对他言听计从,不敢违逆。
“听说过,”她回道,“与他有关系吗?”
他贴她更近一些,近得连他微乎其微的声音都能清晰落在她耳中,“若我没有猜错,皇叔除掉他的时机到了……”
“啊?!”原来不是请他去看病,是去杀人!还是杀北周位高权重、手握重兵的大司马,这哪里是危险,这分明是送命。“哥,这些皇权争斗与你何干,你为什么要搅进去?”
“我本不想搅入皇权斗争,可我上次见过皇叔一面,与他长谈一夜。他是个好皇帝,励精图治,行事果决,又沉毅多谋,志在天下。我相信他将来必定能结束北齐的暴政,一统天下。所以我想帮他,助他一臂之力。”
落尘扬起头,面对他近在咫尺的脸,她从未见过如此神采飞扬的他,她仿佛透过他闪亮的黑眸看见了一个繁华似锦的世界,没有杀戮,没有死亡,没有疾苦,没有那些流离失所的孤儿……
这是他们当年流浪时一心想要寻找的世界,原来,它是存在的,存在于他的期望之中。
她靠在他怀里,只要他认定的事,她就会陪着他,不论成败,不畏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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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他们找了个最近的客栈落脚。吃过饭,安顿好落尘,宇文楚天让人去买了一些草药,悉心为她熬了,喂她喝下。喝了药,她翻江倒海的内脏平复下来,快要碎成渣的骨头也不再那么疼了。
吃饱喝足,她便有些困乏了。他说要保护她,又要修习内力,为了两全,便在她房里调息练功,直至天亮。
第二天一早,宇文楚天雇了一辆马车,与她乘车同行,虽说车子坐着舒服多了,可速度比骑马慢了很多,她怕耽误了他的大事。“哥,这马车太慢了,我们还是骑马吧,别耽误了皇叔的大事。”
他淡淡道:“皇叔二十年都能等,不会差这两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