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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竟又来到了望夫崖。
只是,这么早的时刻,望夫崖上竟站了一个少女,少女身影纤瘦,背对着山路,看不清她面目。不过,林晚风隐隐生出几分熟悉之感。
他一边继续向上走着,一边疑惑地盯着少女。
终于,他爬上了望夫崖,看到少女竟站在一座坟前。那一座坟泥土和碑石都颇新,似是才起不久。
这是谁的坟,那人为何埋在此处?
他暗暗地想着,突然,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再也挥之不去,不禁,他深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慌恐之意,深心处,似乎有另一个他在惊恐大叫着“不要,不要……”
他挪动脚,只感觉步子万分的沉重,哪怕是挪动一步,似乎都要用他全身的力气。
缓缓地,缓缓地,他终于看清了墓碑上的字:
姐姐柳茹仙之墓!
“轰!”
仿佛惊天巨雷,晴天霹雳,轰得他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摇摇欲坠,“怎么可能是她,怎么可能是她,她为什么要死?”
“咚——”手中古琴摔落在地,发出让人难受的声音。
那一个面对着墓碑,背对着山路的少女转了过来,看了林晚风一眼,脸上挂着淡淡地嘲弄,轻轻地道:“林晚风,你还没有死啊,可我的姐姐却死了,她那么喜欢你,你又怎么可以独活?”
林晚风失魂落魄一般,道:“茹华,茹仙她是怎么死的?”
柳茹华脸上挂着冷笑,道:“怎么死的?我姐姐她是你杀死的。”
林晚风猛然大喝:“你胡说。”
“我胡说?”柳茹华凄笑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绝情断意,我姐姐又怎么会死?你说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林晚风身体像是被抽去了力气,跌坐在地面,喃喃地道:“茹仙是什么时候死的?”
“在闻听你死讯后。”柳茹华脸上挂着无情的冷笑,道:“是不是很惊讶?你的死被你们林府封得严严实实,我姐姐又怎么会知道你的死讯呢,是罢?因为,那个要杀你的人,就是我姐姐,她说,‘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一起死,总该可以罢’,所以她准备杀你的时候,也就准备死了。”
林晚风身体猛然一震,震惊看着那一座坟墓,似乎在震惊看着那一座坟墓所埋藏的少女,“那天出嫁的人那人是谁?”
“当然是我。那时我姐姐都已经死了,怎么还可能出嫁?”
……
“林晚风,你去哪里?”
转身,昏天,暗地。
“你这么来,难道什么也不说就走。”
举目,茫然,失措。
“难道你就这么走了?林晚风,你这个薄情郎!林晚风,你这个薄情郎……”
离开,浑浑噩噩,丢魂落魄,满脑子里都是那句“林晚风,你这个薄情郎”的话,在不停的回荡,回荡。
“砰!”
有东西被砸而碎裂。
“都是这张破琴,让你们相遇。该死的破琴、烂琴、恶琴……”
……
他不知道,他是如何离开望夫崖的。
“到底为什么?到底,是谁的错?”他看着小镇上那些熟悉的景物,心底起了阵阵哀伤。
就那么一步一步,摇摇倒倒地,回到了林族。
进院子的时候,与桑姑撞了一下,顿时被撞倒在地。
桑姑一见,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他的目光却不经看到了桑姑袖口有几点血迹,当即问道:“桑姑,你的袖口怎么沾了血?”
桑姑怔了一下,笑道:“有血?可能是刚才杀鸡的时候弄上的罢。”
林晚风轻轻摊开了桑姑,往院子里行去。桑姑看着他的背影,面带几许疑惑,走向了厨房。
林晚风继续失神的走着,又与小蝶撞了一下,他当即镇神先发制于人,沉着脸道:“小蝶,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小蝶愁道:“少爷,你送我的那一只珠钗,不知怎么不见了。”
林晚风强笑道:“没事,改天再给你买一只。”
“不!我一定要找到它。”小蝶倔强地道。
摇了摇头,林晚风不再管她,摇晃着走入了书房中。
“真的不敢相信,你就这么走了。”他坐在书案之后,空洞的目光,看着天花板,“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相遇,我在望夫崖上弹琴,你背着药篓来了,不是走的山路,竟是从望夫崖山崖上爬上来的,满脸污泥,哈,当时可真吓了我一跳……”
“以后,你经常来听我弹琴,你的来到,将以前听我弹琴的书生都撵走了……”
“再后来,我们依偎着,漫听风吟,细观流水,我们相互许诺要在一起……本以为,就会这样过一辈子,可是,你为什么和别的男孩在一起,还让我看到?”
“还是在望夫崖上,我给你说分手,我想,既然从这里开始,那么便也从这里结束。”
“你流着泪,说好。”
“今日,我就再唱一回《离愁寻欢》,为你,为我,为所有的喜乐,也为所有的哀愁。”
闭目,泪流。
“时光如牢,欺我年少。笔墨书香,不胜长久烦扰。黄昏偷闲,跑到山腰。放飞心情,聆听深山松涛。乐采山果,喜逐飞鸟。梧桐树下,细看叶随风摇……”
歌声悲凄,从书屋中传了出去。
可是,再怎么悲凄的歌声,也挽不回你。
“少爷!”
小蝶在屋外,一边奔跑,一边兴奋地叫了一声。
林晚风连忙擦去眼泪,等待小蝶跑进了屋,才微微一笑,道:“小蝶,什么事?”
“我找到珠花了,你看,漂不漂亮?好不好看?美不美丽?”小蝶指着头上珠钗,在书桌之前得意的转了一个圈儿。
林晚风轻笑着,道:“好看。你什么时候找到的?”
“就是刚才桑姑杀鸡的时候找到的啊。”小蝶说道。
林晚风先是一笑,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沉声道:“你说你这珠钗是在桑姑杀鸡的时候找到的?”
小蝶不解地看着他,点头道:“是啊。”
林晚风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小蝶,你请将祥伯找来。”“嗯,好。”小蝶惊疑地看了他一眼,快步奔出了书房。
……
“桑姑,麻姑是你杀的罢?”
书房之中,林晚风端坐在书桌后,平静说道。
书房中众人齐齐一震。
四个林府护卫虎视眈眈地盯着站在书房之中的桑姑,另外,屋子里还有小蝶和祥伯。之前,林晚风让小蝶找来祥伯,又让祥伯带人擒拿了桑姑。
桑姑身体颤了一下,硬声道:“少爷,麻姑明显就是烧死的,你怎么说是我杀死的?”
“烧死的?”林晚风冷哼了一声,道:“烧死的人,嘴里会没有灰?明显是先被杀,再被人放火烧尸。”
桑姑慌道:“可是……可是也不能证明是我杀的麻姑。”
林晚风冷冷地道:“那我问你,你袖口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桑姑将身体一挺,道:“不是告诉少爷你了吗,是杀鸡沾上的?”
“那你今天杀了几次鸡?”
桑姑迟疑了一下,道:“一次。”
“对,是一次。”林晚风怒道:“你是在之前碰到我之后,才去厨房杀的鸡。如此证明,之前你是在说谎,你袖口上的血,分明沾的是人血,沾的是麻姑的血,是也不是?”
桑姑神情一慌,急中生智,道:“少爷,你不能冤枉我啊,我为什么要杀麻姑,我跟她无怨无仇。”
林晚风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字地道:“因为,你指使麻姑杀我,指使麻姑将我推进了深井之中。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听茹仙的话来杀我。不过,如今麻姑死了,茹仙也死了,至于原因,我也不想知道了。祥伯,拉出去罢。”
桑姑懵了,瘫软在地上,待林府护卫将她往外拉时,她才惊醒过来,哭喊道:“少爷饶命啊,少爷饶命,老奴知道错了。”
林晚风仿若未闻,低着头淡淡地道:“你知道错了又如何?难道不知道弑主是死罪么?”
凄凄哭声,渐渐远去,然后在某一刻,嘎然而止。
片刻后,祥伯带着四个护卫回来覆命,其中一个护卫剑身还滴着红艳艳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