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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妹妹,许久不见,”宁琇莹端起茶杯,客套道。
苏静翕之前以为她即使容貌不是最美的,亦是别有一番风情的,她身上的英气,是她们这些从下养在深闺的女子所没有的,众人中醒目。
可是从何时起,她已经变得与她们无异了呢,拈酸吃醋,这些都是信手拈来,不需皱皱眉头的。
“是啊,许久不见,”苏静翕淡淡,若是真的论资排辈,她有封号,亦是从四品,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还不一定呢。
不过,她从来就不想计较这些。
“妹妹与皇上也是许久未见吧?”宁琇莹浅啄一口,状似关心道。
苏静翕并不接话,很明显的就看见了她眼里的嘲讽,皇上这些日子虽然只有几日宿在了重华宫,但是有两日中午却是去了她的蒙雨厅,陪她用膳。是以,一时之间,后宫诸人便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嘲笑于她。
只是,苏静翕却在想,她果真有个好父亲。
妃嫔一个个的进来,毕竟皇后还是皇后,只要她一日未被废,即使犯了再大的错,那也只能由皇上责罚,与她们这些小妃嫔自是没有干系的。
“妹妹今日来的可真早,这还没到请安的时辰呢,”皇后见舒贵妃进来行礼,颇有些酸气的说道。
舒贵妃其实来的也不算晚,只是她们认为这是皇后被解禁后的第一次请安礼,未避免寻着把柄,皆或多或少的提前了些,是以,舒贵妃掐着平日的时辰过来,倒是显得有些晚了。
舒贵妃不疾不徐,“昨日皇上宿在了重华宫,今日妹妹便起晚了些,本来皇上是着人免了臣妾的请安,只臣妾惦记着,皇后娘娘久久不让妹妹们请安,臣妾亦是思念众位妹妹,想着来叙叙话,不成想,这一耽搁,倒是晚了些,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脸色白了白,随即笑开,仿若什么也未发生过,“瞧舒妹妹说的,本宫乃是皇后,岂会计较这些,你能来请安,本宫很欣慰。”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是不会和臣妾计较这些,说到这,臣妾还有一事需禀告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是否真的不与臣妾计较?”舒贵妃理了理手上的护甲,似乎漫不经心道。
皇后被一句话堵着,心里有气,面上到底不显,这是她解禁后第一次请安,如果今日不能立了威,只怕以后她这个皇后在这后宫里,也没有什么权威了,谈何服众。
“舒妹妹尽管说来无妨,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妹妹为贵妃,有些事即使做了心里必然也知道轻重。”
舒贵妃转头,看了一眼皇后,勾了勾嘴角,“确实如皇后娘娘所言,并不是什么大事,臣妾昨日和皇上说起,皇上也是赞同的。“
皇后皱了皱秀眉,暗中猜测到底是何事,静默不语。
舒贵妃并没有想要吊胃口,直接说道,“前些日子有些个奴才目无尊长,不把臣妾放在眼里,臣妾一时气不过,就把他们都打发进了慎刑司。“
“舒贵妃代管六宫诸事,有时候立立威也是必要的,“皇后以为只是这些事,她也是听说过的,虽然知道自己的宫权交了出去,必然会损失许多人手,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舒贵妃站起来行了一礼,“皇后娘娘大度,不与臣妾计较,臣妾感念皇后娘娘的恩德。”
皇后越听越不对劲,直觉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是自己今早才被解禁,宫里发生的事虽然她也知道一些,但到底不全面,暗暗思索了一遍,无法,只好顺着她的话,“有话且说吧。”
“臣妾将尚宫局的黄公公也一同送入了慎刑司。”
“你……”皇后脸色骤变,不过也是一瞬,手紧握成拳头,淡笑,“是么?不知道黄公公因为何事冲撞了舒妹妹?”
舒贵妃仿若没有察觉到皇后神情的变化,“这不是臣妾想要打发几个奴才,那黄公公却坚持不肯,臣妾一时气不过,便意气用事了。”
“不知是哪几个奴才?”皇后已经猜到了什么,仍不死心的问道。
舒贵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娘娘这里茶果真不错,许久没喝成,臣妾还心心念念呢。”
见皇后神情紧绷,笑了笑,“不过是几个奴才罢了,臣妾说出来,皇后娘娘也不一定知道,何必让这些人扰了娘娘的清静呢,反正如今都是一具死尸罢了。”
皇后气极,但注意到这里还有许多妃嫔正偷偷的注意着她们二人的动静,知道这个时候即使再不忿,自己的话已经说在了前头,她又拿皇上来压她,也不可以真的拿她怎么办。
“舒妹妹说的是,不听话的奴才总是活不长的。”
苏静翕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从刚刚开始互戳心窝子,几乎每一句都是在撒盐,到最后的皇后完全败下阵来。
或许这才是舒贵妃,真正的舒贵妃,之前虽然和皇后真的对上,但是到底没有做的这么不留情面,今日她选择在请安的时候把这件事讲出来,就是为了挫皇后的锐气,立不了威。
皇后身为皇后,没有人信服,谈何皇后呢。
或许,这还只是第一步,今后必定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