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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倒还好。”杜珂道,“不过你还是给我拿一些吧,还得有一个多时辰在路上呢,以防万一。”
银杏机灵,不等卫瑜再吩咐就跑回马车去取了。
“阿珂,你那梨羹真是绝了,回头把那苏北厨娘借过几日教教我府上的厨子可好?”
杜珂抿嘴一笑:“她是父亲专门请来做药膳给我调理身子的,倒被你惦记上了!好好好…等回去了就把人给你送去!”
“好姑娘,我绝对不抢你的人,就让她空闲的时候过来教两招就好,或者我让我府上的厨子过去学。”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杜珂嗔道,“调理身子也不差那一两天的,人你就安心留着用就是。”
两人在聊着,忽然感到有目光的注视。卫瑜回头,一愣,见是萧澹的母亲——稷宁公夫人从也从马车上下来,正往她们这边看来。
三公府上的马车紧随御车,位于百官之前。稷宁公府的马车正是跟在镇国公府之后的。
“阿瑜…怎么了?”杜珂见卫瑜神色变了,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与稷宁公夫人的视线交汇。
两人遥遥地向她福了礼。稷宁公夫人也对她们点了点头。
“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杜珂知晓镇国公府和稷宁公府是世交,两家向来走的近,若没有赫连墨启的那个插曲,卫瑜和萧澹一直是盛京高门公认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杜珂因从小就与卫瑜要好,对这位夫人也不陌生,此时听了卫瑜的提议也表示了赞同。
两人走了过去,卫瑜再次问好道:“夫人。”
稷宁公夫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却依旧面目温和。
“许久不见阿瑜,长的更标致了,让人看着就欢喜。”又看了看杜珂道,“阿珂也越来越好看,看起来身子骨硬实了些,不像小时候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跑。”
卫瑜笑道:“夫人气色也甚好,这几年来一点都没变。”
杜珂也附和道:“是啊,一定是善事做的多,福气都积攒在这里了。”
这位稷宁公夫人不似寻常高门夫人一般经常参加各种聚会,她性子极静,只喜欢待在内院不擅交际,但每逢初一十五总会派人去贫民区施粥,是以人人提起她来都会赞一句女菩萨。
“你们两个,从小就嘴甜!长大了还能把人哄的分不清南北。”
“郡主好几年没来府上坐坐了,夫人成天一个人,常常念叨您呢。”稷宁公夫人的大婢女见自家夫人难得见了笑,忍不住开口道。
卫瑜听后有些尴尬,两家是世交不假,但自己如今是和离之身,萧澹又未娶妻,若还常往稷宁公府跑,被人说起闲话来对镇国、稷宁两府的声誉都不是好事。
但看着眼前眉目慈爱的夫人,卫瑜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除却朝容长公主,她从小到大在稷宁公夫人身上得到的关爱也一点不假,如今稷宁公沉迷丹术,这位长了颗菩萨心肠的夫人不知是否真的如面上这般心如止水。
“是啊,从前阿瑜常常过来的时候,就好像多了个女儿一般,这些年总见不到,感觉身边空落落的。”稷宁公夫人淡笑着道,“人老了以后常怀念从前,我就时常想着,若能有一个阿瑜这般的干女儿陪在身边该有多好。”
“…夫人?”卫瑜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猛然抬起头来。见她面容带笑依旧,眼神却清澈,似乎心里一直都是通彻明镜的。
是了,知儿莫若母,萧澹这些年的心思,稷宁公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她一直看在眼里,此时,已是替儿子做了选择,以她看来对萧澹和卫瑜最好的选择。
稷宁公夫人的此番话,也是在问卫瑜的一个态度了。
“能有夫人这样的干母亲,也是阿瑜的福分。”卫瑜答到,浅浅一笑,目光澄澈。
“当真?”稷宁公夫人抚了抚卫瑜搭在肩前的长发,眼露怜爱,“如此,等有机会了,我定要厚着脸皮向你母亲提一提了。”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见稷宁公夫人不曾提起府中情况,卫瑜和杜珂也就当作不知道,话题只围绕着这次春猎来进行。等到婢女来报说队伍该启程了,卫瑜和杜珂这才福礼告辞,各自回了马车上。
车队缓缓行起,大婢女铺好软垫,扶着稷宁公夫人重新靠下,看着她原本还算精神的面容此时已布满疲态,有些心疼道:“夫人,您今日如此做,被公子知道了…”
“那又能如何呢?”稷宁公夫人轻叹口气,合上了眼眸道,“清拙和阿瑜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原本水到渠成的缘分,走到今天这般地步,我看着也是遗憾…”
“公子样貌品行样样出众,真不知郡主当年怎么就被那个寒门将军给迷了心窍!”
“是啊,我那孩儿样样好,还是个一根筋…但感情的是,本就是强求不来的,他们一起长大那么多年,阿瑜若心里有他,何苦拖到今日?”稷宁公夫人摇了摇头,“如今,在清拙还未来得及开口,阿瑜开不了口的时候,那个坏人就由我来当吧。最近府中的事多,老爷又生出提前将爵位传给清拙的念头,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阿瑜不是他等的人,趁早认清,对他们也都是解脱。”
车队穿过无尽村落,终于进入了广阔的原地。彭谷猎场乃是一巨大峡谷,四面环山,有瀑布奔腾而下注入彭湖,景色四季如画,是狩猎和垂钓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