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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倒是问得稀奇,我们一行三人他不知问的是哪一个且不说,我们不是这般去,难道还能去问玉帝借他个几千万把天兵带着去?
柏英苦笑一声道:“我也是多此一问,你的脾气一贯如此,如果两人知晓的事,你巴不得一人去抗了,又怎会劳烦旁人。”
说罢方转过头来,模样有几分沧桑,我心里突突跳了几跳,想起在紫荆关和红绣相处的那一夜,她一点一点数落着我的样子,脸上带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就如柏英这般唠唠叨叨。
莫明想到这个场景心下有点不舒服,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看我一眼,转头对阿狸道:“你过来!”
阿狸不明所以,但还是走过来,柏英看我和赵离一眼,拉着阿狸走到那方小瀑布旁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阿狸连连点头作揖,倒像一个被晚辈训话的长辈。
当天在柏英和阿狸强烈的要求下,我和赵离只能留在房间,他二人下去水牢,过了约有两个时辰方才回来。
我刚好睡了一觉醒来,赵离端了茶水坐在床边喂我喝,阿狸急急忙忙的走进说有事相商。
柏英说凭我们几人想从天涯海角去到妖界基本是不可能的。
在天涯海角的中间有一方巨大的沼泽地,其中住着许多先天养成的毒虫毒草,纵然阿狸有仙法护体能走过去,我和赵离凡人之躯也必定死在其中。
所以此行我们去还得带着一个人,便是清影。
我摸了摸小柏英粉嫩嫩的额头,恐他还在梦中没有醒来,如果真能把清影弄出来,还要去妖界作甚?
柏英让我把昆仑镜给他,他翻来覆去看了几眼,道:“你用这昆仑镜也有好些时日了,却只知道用它日日窥你的情郎洗澡睡觉,有无想你,却不知它的妙处。”
我看赵离一眼,干笑一声道:“你倒是快说说它有何用处?”
柏英不急不缓道:“如果昆仑镜还是完整的一面镜子,你们倒也不用那么麻烦,扭转乾坤移形换位,只需把百年前的那桩旧事改一改变可,不过即便是碎片也可以提得清影的一魂三魄出来跟你们同去了,只是还得给她的这一魂三魄找个宿主。”
宿主柏英心里早有人定,便是皇鸟族刚长成年的一个姑娘。
神仙分几种,有凡人修仙者,有精怪得道者,也有仙根仙种者,既是天生的,天庭一般都要重视些,修为也要高强些,清影也是仙,一壳不能融二魂,必定得她的魂魄离开后清影才能寄居到她的肉身上。
这倒难办,若是凡人,占了她的肉身,只需用个什么物什盛住魂魄,过些时候还回去也就罢了,这仙却不能这般弄。
想到此处我突然一惊,柏英莫不是……莫不是想杀仙偷壳?这可是了不得的大罪,便是上十回诛仙台也不算冤枉。
柏英诧异看我一眼道:“你莫不是这些时日抄书抄傻了?”
我干笑一声:“你倒是细说清楚!”
清影的这个宿主是皇鸟族偏远到不知第几代的族人,她父亲好色成性,掌管着某个小山头施火的任务,而这个姑娘便是她爹和婢女私生的孩儿,再过两日她爹的原配便会发现她的存在,而杀了她,到时我们只要把清影的魂魄在原主死去的那一刻放入她的体内,再把人救出来便可,如此能瞒得了命格星君,也瞒得了阎王爷,那原配私杀神仙,也一定不敢声张。
我奇怪柏英为何会知晓这姑娘两日后便会死去,他只打个哈哈道:“天机不可泄露,尔等速去准备吧!”
我们把柏英交给我清影的那一魂三魄小心捧在手里坐了两日,赵离拿了把椅子坐我身后,困了便靠着他睡一会。
初时阿狸幽怨的看着柏英道:“为何是给她?不是应该给我吗?我才是她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柏英把清影那虚弱得近乎透明的鱼形魂魄小心放在我手心里,道:“你既知白莲仙子是谁,又何须废话?”
阿狸又幽怨的看着我道:“你小心些,莫冷莫暖,莫和和尚走得太近了,怕败了她的仙根。”
两日后阿狸驾了一大朵白云把我和赵离藏在其中,稳稳落在皇鸟族的上空,我看这朵蓬松雪白的云,比起我的那朵小灰灰实在是气派豪华了太多,只恨我没有空余的手抚摸它一下,看看是不是如棉花糖般香甜。
日色渐渐暗去,一个颧骨高凸,满头珠翠的华服妇人领着几个丫鬟匆匆朝后院去。
我们悄悄跟了过去,见后院腾起一团烈火,阿狸冷哼一声说:“刻薄妇人,杀一个小丫头也要用凤凰真火,是想让她飞灰湮灭吗?实在过分。”
说吧如一只离弦的箭朝那方院落飞去,片刻后抱着个黑乎乎的物什落在云上,那姑娘以看不清人形,倒像一只烤焦的大鸟,身上还冒着一股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