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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说了不该说的实话!纪家三姐姐嘲讽我和我的姨娘,说我们吃里扒外,忘恩负义,我就和三姐姐辩了辩,我说在纪家老太君和三夫人对我不好,不给我饭吃,不给我衣服穿,连盖得棉被都是十几年前的老棉絮,不仅如此还让下人们糟践我,寒冬腊月让我用冰水洗衣服,洗不好就泼我水,我生病了还不给请大夫,这些事情我说的都是实话,夫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打听当年的事情,便知我说的是真还是假,可是纪家三姐姐怕我说了实话,坏了老太君和三夫人的名声,怕别人说她们恶毒和刻薄,她恼羞成怒,就要追着我打,我胆子小,看见她来打我,我自然就要跑,出亭子只有一条路,我只能往九曲水廊上跑,为了躲避三姐姐的打,我就往旁边让了让,三姐姐就那么从我身边栽下了水。若说这件事我有错,那就是我不该让开了,我就该站在那里给三姐姐打了出气才好,是不是这样,夫人?”
王氏也被宋玉汐这番话听得惊住了,她原以为这只是小孩子间的打闹,没想到问出了这么多的话,不得不说,若是这孩子说的是真的,那纪家做的也忒过分了,对一个孩子,至于这样吗?
纪婉清又想站起来去捂住宋玉汐的嘴了,幸好被纪婉宁拉住了,纪婉宁上前,盯着宋玉汐,冷冷的说道:
“七妹妹,你可知你说的这番话会有什么后果?”
宋玉汐昂首与之对视,目光像是带着冰冷的刺,刺得纪婉宁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只听宋玉汐说道:
“什么后果?我说的都是实话,就好像你们说的也是实话,我和我姨娘确实是从纪家出来的?可那又怎么样?一切全都是按照规矩来的,我娘有纪老爷的休书,她不管是再为人、妻,或是再为人妾都是她的自由,难道我们在纪家过的不好不能说,在宋家过得好也不能说吗?这是什么道理?老太君和三夫人明明对我不好,难道还硬要我说她们对我好不成?”
纪婉宁没想到宋玉汐是这么个泼皮性子,这种事情若是搁在其他人身上,哪里敢这样光明正大的说?自己也给自己臊死了,可宋玉汐偏偏不要脸面,说出这番话来,还要捎带的说纪家不好。偏偏她说的又是事实,她小时候过的日子的确不好,她也是知道的,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娘做错了事啊,怪的了谁?可是,这些话,宋玉汐能说出口,纪婉宁却是说不出来的。也不能说,说了只会更加应证了宋玉汐的说法罢了。
一时竟被这小姑娘逼得说不出话来,俏脸涨的通红,反观宋玉汐倒是神色如常。
秦霜和宋玉蝉交头接耳,指着宋玉汐和纪婉宁,那样子明显就是在八卦纪家和宋家的事情,纪婉宁脸色这些就真的不好了,原本是想让纪婉清出头,给宋玉汐一个没脸,可没想事情居然发展成这个样子,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王氏瞧纪婉宁已经恢复了理智,不会再继续和宋玉汐纠缠这个问题,咳了一声,说道:
“行了行了,这么点事儿,犯不着伤了和气。我瞧今日之事,也没个谁对谁错,你们一人让一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好不好?”
宋玉汐对王氏福了福,爽快说道:“是,给世子夫人添麻烦了。”
王氏点头,瞧着这个不知道惧怕是什么的小姑娘,从头到尾都很冷静,有胆识,头脑也聪明,知道以己之长,攻人之短,生的这般出色,只可惜母亲坏了名声,自己又是个半路归家的庶女,就是再聪明,再漂亮,今后也难成大器,不过,却是比纪家那个要好太多了。
纪婉宁和纪婉清吃了个亏,自然不敢再继续纠缠下去,咬牙退下。
秦霜也没什么兴趣了,只说今日宴请一下在花会那天颇为露脸的姑娘,联络联络,可没想到出了这么个事,纪婉宁气得不行,从主院出来就提出告辞。宋玉蝉和秦霜约好了,下回她做东,请秦霜去镇国公府里做客,两人这才惜别。
宋玉汐在马车里不说话,就低头数着手里的金豆子,宋玉寒以为她心情不好,便轻轻撞了撞她,问道:
“哎,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纪家真的对你那样吗 ?”
宋玉汐数完金豆子,点点头,答道:“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很多事情是纪家的下人们私下里做的,不全是老太君和三夫人指使。”
宋玉蝉却冷哼一声:“哼,她们当然不需要亲自指使,只要表露一个态度,自然有下面的人去给她们分担,从前我只知道你和林姨娘在纪家过的不好,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不好。怪只怪父亲当年无状,害了你们。林姨娘要是能早点想通,早点派人来给父亲报信的话,你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宋玉汐心中渐渐的温暖起来,勾唇说道:“我娘也是没办法,她被人当疯子一般关了六七年,别说报信了,没被折磨死已经是万幸了。”
宋玉蝉和宋玉寒倒是没听说这件事,宋玉汐就将当年的事情选择性是说了一番,然后就说了自己将林氏从废园救出来的事情,两个姑娘养在深闺,哪里见识过这样凶险的事。
“就这样,若是我们继续留在纪家,必定是要没命的,我娘没办法,才递了书信给父亲,原本只是想求父亲救我们出那魔窟,可父亲重情义,执意把我们接入府里。”
宋玉蝉点头:“哦,这些我算是全明白了,当时我还问老夫人来着,老夫人只说了父亲当年的混账事,只说让我好好对你们,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真是看不出来,外祖母竟容得三夫人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