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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匹夫风雨
向所有的抗日战士、烈士致敬,悲哉中华,壮哉中华,伟哉中华!
“文星、文杰,你们既然是从陕西而来,可否清楚目前各路义军的动态?”张天远现在很想了解各路义军的情况,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掌握了义军的情况,就等于掌握了朝廷的动向,自己这里离京师实在是太近了,可是反而成了灯下黑,陕西流民义军的消息很难传过来。
“唉,自十年以来,当今圣上起用杨嗣昌为兵部尚书,主持镇压各路义军,杨嗣昌此人虽为文人出身,但却知晓军事,亲自制定了“四正六隅十面网”的围剿计划,并增兵十四万,增饷二百八十万两,在他的主持下,各路义军基本都遭到了沉重打击,又适时提出剿抚并用之策,很多义军都被迫投降了,十一年,李自成部在陕西接连遭到明君绞杀,如今已是不知去向,有人传闻已被明军彻底消灭,也有人传闻曾在深山中见到过李自成部,详情确实不得而知。刘国能部于去年正月在河南归顺朝廷,并随明军征剿各路义军,对各路义军的士气打击很大,后张献忠和罗汝才部先后被明军所败,也于去年春分别在湖北的谷城和勋阳向朝廷投降,其余各路义军也大部分被明军所败,只有少数几股还在顽强抵抗,其余都已经偃旗息鼓了。”何文星一脸低沉地说道。
“唉,不想局面竟艰难如斯。”张天远也是有点吃惊地说道,记得在后世李自成和张献忠都是建国称帝的人,怎么现在一个个的都如丧家之犬一般,不过因为知道历史走向,所以张天远此时到也并不担心,现在是崇祯十二年,离崇祯自杀还有五年,这五年自己可一定要抓好。
“你们这一路所见若何?”张天远接着问道。
听了张天远的问话,何文星和吴文杰明显地愣了一下,接着便是虎目流泪。
“主公,我们兄弟二人从去年夏天开始离开陕西,入河南,过河北,一路穿州过府,最后到了京师。年后我二人准备顺着京杭大运河南下,前往江南,不想在此得遇主公。原来我等以为只有陕西是人间地狱,不想这一路行来,真是处处皆地狱,直到进了京师地界才稍有好转,不过也是一副末世景象。”说到这吴文杰明显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现在的陕西被义军攻陷的城池内固荡然一空,即有完城,亦仅余四壁城隍,物力已尽,蹂躏无余,蓬蒿满路,鸡犬无音,行数百里竟未遇一耕者,。进入河南后也是村无吠犬,尚敲催征之门;树有啼鹃,尽洒鞭扑之血。黄埃赤地,乡乡几断人烟;白骨青磷,夜夜似闻鬼哭。沿途所过,青草树皮也几乎被饥民啃食一空,很多百姓腹胀如鼓,却又骨瘦如柴。我等二人一次行经一处村庄,已是傍晚,便想投宿,连敲十户人家都是无人,只得随意择一人家安息,不想半夜忽然听到一女子啼哭声,我们便寻声而去,远远地便闻到一股肉香,等我们推门而入之后,只看到一形容枯槁的女子在灶台前撕心裂肺的啼哭,我等不解,刚要询问,忽然见到锅中竟然,竟然······”吴文杰说道此处已是哽咽的无法出声。
“我等看向锅内,竟然煮着一个幼儿,竟然是此女的亲生儿子!”何文星接着说道。
“啊,虎毒尚不食子,此女真是猪狗不如!”边上的王俊锦气愤地直接站了起来,张小牛也是握起拳头狠狠地捶了下桌面。
“呵呵,当时我和何兄也是如此想法,所以何兄直接拔出长剑便要杀了这个村妇。”此时吴文杰已经稍微平缓了下情绪,继续接着说道:“这个村妇竟然不躲不避,只是抱着孩子的衣服哭着说道:‘孩子,你是从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你死了,我把你吃了,我们就可以永远不分开了,娘死后再不投胎了,娘会一直陪着你的。’听了这话,何兄的剑便再也刺不下去了,我们二人心里堵得厉害,便在半夜离开了那个村子。后来,我们路过怀庆府的一个县城,城内之人都不敢随意出城,我和何兄感到奇怪,便追问原因,当地人告知我们城外有妖怪吃人,出去的人都没能回来。我和何兄不信,便出城准备一探究竟。出城约三里左右,在路边见一男子双目尽赤,身上多有溃烂,毛发尽秃,见到我二人后,不管不顾地便要扑上来撕咬我们,被何兄在肩膀处刺了一剑才转身逃跑,我们紧追不舍,在路边二三百米处,我们终于追到那名男子,那处原来竟是那男子的老窝,只见周边全是被剔光了肉的骨架子,粗略一看竟有五十余具,在男子老窝还有其他二人,也是和该名男子一样,只是看起来更加严重一些,已是不省人事,原来是人肉吃多了,火毒攻心,已经不治了。何兄见了这等景象,一气之下便杀了那三名男子,却也是帮他们解脱了。凡此种种,我们一路行来,易子而食、亲人相食不知见了多少起,要不是我等二人身体还算强健,加上何兄剑术不凡,只怕我们早已成了他人腹中之物。”
吴文杰的话说完后,屋内众人都被二人的所见所闻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每个人的呼吸都很沉重。
张天远后世逛论坛的时候,看到过一篇帖子,说是明朝末期最后一次人口统计,当时的在册人口大约有六千万左右,这六千万里是不算女人、小孩的,所以这样一算的实际人口应该在一亿三千万人左右,再加上所有依附官僚乡绅的人口,总人口应该在一亿五八万到两亿之间,可是到了清朝康熙年间的丁口只有四千万人左右,算上同等原因,也只有一亿两千万左右,也就是说这个时期至少死了六千万到八千万人,真是极度骇人的数字。这里有死于流民之手,有死于朝廷之手,有死于鞑子之手,但是更多地却是死于因战争而引起的饥饿、瘟疫和疾病。
在后世看到这个帖子的时候,虽然感叹却没有那么深的感受,可是身处这个年代,这种超过三分之一的死亡比,在黄河以北甚至达到了二分之一的死亡比,让张天远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诸位,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已经到了身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奋发有为才能拯救万民于水火,才能保住这个民族的血脉和传承。放眼大明,我们很可能是整个大明唯一有此认识的人,可是我们都是普通地老百姓,没有官身,既无法合理的通知朝廷,也无法说服和改变朝廷,所以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存亡都将由我们这一群人肩负起来。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就是老百姓,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把整个青县都掌控在手中,继而是河间府、河北诸府和山东全部,这个计划必须在三年之内全部实现,而且还要在暗中进行,在我们羽翼未丰之前,不能引起朝廷的注意,否则必备朝廷剿灭,失去了根本之地,我们便也成了流民,将再难有所作为。”张天远打破沉默说道。
“下面,我命令!”看到大家都看了过来,张天远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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