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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难听了,不过一介妾室。
妄想将手伸到朝堂伸到勋贵后院去,也不仔细掂量掂量自己?
袁皇后这么一想,仿佛多年的郁气都散了一半那般,极其和善地对众人道了平身。
她当日棋艺不精,被沈氏钻了空子,沉寂多年。可凭着她对沈氏的了解,她知道沈氏一定不会收住心小心行事。
她等的就是沈家猖狂、目无尊上的时刻。
皇天开眼,好歹叫她看到了这一日。
宫妃们见礼,并无大事,不过例行公事说道说道各宫的宫灯准备如何,妃嫔们是否准备好了上元节晚宴的灯谜等等后,一群深宫妇人,就开始聊起京中的事情。
“说到年节下各府的事情,臣妾倒是听说了一件奇事。”静昭仪拿帕子掩着嘴角柔声说道。
众人都听见她说的话,眼神便都投了过来,连皇后都眼中闪现着些许好奇:“快说来听听,多时不曾听过京中勋贵间有何奇事了。”
静昭仪慢条斯理:“竟是承安侯夫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儿子就要娶媳妇了,她倒是好福气,又有了喜脉。”
“本宫倒不知,竟还有这样的事情。”袁皇后嘴角弯出一个满满的弧度,转头问沈贵妃,“承安侯夫人,可真是好福气,贵妃说,是不是?”
沈贵妃一听到静昭仪提到承安侯府,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哥哥找那个秦府的姨娘,实在是忒不靠谱!要不然她也不会安排人与秦府的下人联络。
一个怀了孕的妾室,对她的计划来说,不过是侯府里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没想到她仔细安排下去的事情,借那妾室滑胎,将罪魁祸首栽赃到承安侯的嫡女六姑娘身上,再不济,屎盆子扣到承安侯夫人头上也有效用。
没想到那人也忒是不够靠谱,不仅被人发现了不说,更像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砸出了承安侯夫人有孕的事出来!
这样一来,王氏在府里水涨船高,妾室滑胎的事情,竟像石沉大海了一样。她怕被人查出来,早早地将联络秦府的人手结果了,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在今天问她这样的事情。
难道袁皇后知道了什么?往常平日里,袁皇后哪里会和颜悦色地如此和她说话。
心里念头百转千回,面上却也是分毫不显。
沈贵妃眼睛微微睁地大了些,捏着帕子掩着嘴角。她年纪本就比皇后、淑妃等人小一些,这样一来显得她,娇俏可爱,又仿佛惊讶的很,“妾身竟是不知,承安侯夫人竟能以这样的年纪老蚌得珠。”说来又幽幽一叹气,“也不知道,妾身将来会不会有这样的福气,也能得个孩子傍身。”
丽嫔杨氏只笑言:“竟是不知承安侯和夫人这样鹣鲽情深。”
帝后离心多年,丽嫔杨氏平日里惯是“以色侍君”有姿色没脑子的人,这番话,也似是说的意有所指。
坐在旁边的淑妃周氏笑盈盈地端起青花瓷的茶盏,用盖子轻轻拂过杯子上的茶沫子,和颜悦色道:“贵妃还年轻着,将来定能再生个孩子。”
沈贵妃听到那个“再”字,心里又气闷了一番。
这个淑妃!整日里端着一副温柔和善的模样,话里话外竟也全然都是刀子。阖宫上下,哪个还能不知道她多年前肚子里那个被皇后狠心下手,才没能保住的孩子。
沈贵妃手里捏的帕子越捏越紧,袁皇后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
不过短短几年,沈贵妃竟这般沉不住气了。
这样才好。
这样沉不住气,又没有孩子傍身的沈氏,怎么会是她和太子的对手?
沈贵妃一言不吭,众人的脸色都略有些尴尬起来。周淑妃面上不显,仍是和颜悦色地喝着茶。袁皇后话头一转,便提到了今次选秀的事宜。
不仅将会有各地采选的秀女,更有太后娘家孙氏的侄女,和承安侯府的姑娘。
宫里头,最近还有位皇上的新宠,沈贵妃宫里出来的金美人。
位分高的妃嫔们一副好暇以整看戏的模样,位分低的美人淑女才人们,各自揣着心事。
皇后又笑言了几句,吩咐贵妃、淑妃、丽嫔、静昭仪帮她筹备新人入宫的事项,便散了行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