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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可找到解救物资的法子了?!”居雅心幽里,徐杨氏匆匆递过一碗热茶,看着徐永安狼吞虎咽喝下后,忙忧心忡忡问道。
徐永安抹了抹嘴巴,神情颓废“没有!现如今只有人力搬运了!”青州地处偏僻,环境贫瘠艰险,如今终于可见一斑了“你帮我准备些干粮,待会儿派人送去,下午我和州府的人一起搬运物资。”
“你要去?”徐杨氏惊诧。
“刘大人已经忙活一上午了,他年纪大、身子弱都有此作为,我徐永安堂堂七尺男儿如何甘于人后,更何况,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青州上下谁见得有人饿死!”知道徐杨氏是心疼自己,徐永安刻意放缓了语气安慰,见徐杨氏依旧不赞同,也顾不得解释过多,重新扯过斗篷就要出去。
“夫君……”徐杨氏追至门口,见徐永安已经大步流星地出了院落,她不安地绞紧了帕子。
她并非见不得徐永安受累,只是听说削峰顶环境艰险、地势崎岖陡峭,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滚落山道,落入千丈悬崖之下。
夫君是外地人,本不熟悉地势,若是万一……徐杨氏“呸呸呸”了一声,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浔阳同样大雪及膝。
今年的雪,异常地厚。
“古人常说瑞雪兆丰年,看今年这雪的势头,咱们大殷明年注定是个丰收年了!”见妙妍立在窗前伸手接着雪花,进屋的崔盈盈跺了跺脚,赶着过年说着吉祥话。
“也不知爹爹和娘亲那里怎么样了!”妙妍微有些惆怅,前世今生,与父母都是聚少离多,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守在一起。
“小姐看我弄了什么?”雀儿欢呼的声音闯进来,倒是将妙妍的惆怅驱散地差不多了,妙妍转身,一个洁白的雪团子被放在了自己掌心。虽然瘦了好多但是依旧圆润的雀儿笑嘻嘻地凑近“小姐可喜欢?”
妙妍点点头,这丫头,向来是个古灵精怪的!
“奴婢听大夫人房里的一个丫鬟说后山的梅树开花了,比以往开得都艳,小姐今年倒是可以多多收集一些花朵上的雪了。”雀儿揶揄地笑道,她可没忘记,去年雪下得少,小姐没收集到来年泡茶的雪水可是懊恼了很久。
“真的?”妙妍惊奇道,去年收集的雪水只有一坛,大半还都贡献给了嗜茶的爹爹,才喝了六次就没了。
“我们出去吧!”
“小姐!”雀儿和盈盈齐齐拉长了声音,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地上的积雪没膝,这个时辰出去的,不是诗人就是疯子。
自家小姐?雀儿和盈盈无奈对视一眼,大概两者兼具吧?!
说干就干,妙妍换了一双毛皮长靴,又披上一件大红色的狐皮斗篷,回头看见被自己一连串雷厉风行的动作弄得目瞪口呆的雀儿和盈盈,凤眼微挑埋怨出声“还不赶紧换了鞋子衣服,收拾了坛子过去!”每日除了学房就是幽兰苑,她快要发霉了,此行权当散心!
“是,是。”雀儿和盈盈怔然应声,待反应过来才发觉小姐早已掀开布帘进了院里。
“我先行一步,你们跟着。”妙妍轻盈一笑,翩然出了院落,往徐府后山梅林处走去。
步入后山,入眼一片粉白相间,妙妍欢呼了一声奔向林间,然后猛然停住脚步,轻嗅着雪的清透、梅的幽香,不自觉闭上了双眼。
苍茫天地间,青袄红斗篷的小女孩,容颜绝美,半仰粉面,修长柳眉下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微颤着,衬得小脸儿玉雪莹润,越发显得冰雪为肌玉为骨。这样的景象,落在情窦初开的少年眼里,无疑是一种巨大的震撼,并且在以后的岁月里,镌刻成为脑海深处最清晰的记忆。
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妙妍警觉地睁开眼,葛清辉披着白色斗篷含笑走近,嘴角噙着一抹亲切的笑意。
“辉表哥!”妙妍屈身行礼,想着雀儿是听徐孙氏身旁的丫鬟说梅花开了,她才怀着欣喜来到这里,遇见了葛清辉,真不知是“意外”还是“巧合”啊!
“真是巧,没想到竟会在这梅林里遇见妍表妹!”葛清辉拱手还礼,展开一个笑容,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支他来这梅林了,原来是妍表妹要来啊!
“看妍表妹的样子,定是爱极了这孤标傲世、凌霜傲雪的红梅,不如我差人折几支送到妍表妹院里,让丫鬟们插在瓶子中,换几日芬芳可好?”见妙妍低头嗅着梅花,葛清辉猜想她定是因为定亲的缘故不好意思与他说话,遂斟酌了一番开口询问。
她有说爱极了这红梅吗?妙妍无声冷笑,世人大多自诩高尚,爱莲之清幽、菊之淡雅、梅之冷傲,说白了不过是本身与世界格格不入,于百花之中找到了一种和自己境遇相似的寄托而已。
孤标傲世、凌霜傲雪?偏偏她徐妙妍就是个俗人,爱的就是那雍容华贵、艳冠群芳的花中之王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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