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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钟声敲响,东华门大开。
待百官在丹墀之下站好,值事太监便拨转金钩,拉开了明黄帘幕。
永泰帝已经高坐在御座之上了。
今日朝会,最重要的议题是在与北辽接壤的沧州和与西夏接壤的甘州开展屯田一事。
待议事完毕,殿头官见朝堂肃静,看了永泰帝一眼,见永泰帝微微颔首,便出列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大臣们静默散去,从仪礼门两分而出。
尚佳随着赵然去了枢密院。
待进了大堂,他这才问赵然:“大哥,郑晓怎么了?”
赵然正在小厮小五的服侍下脱去武将常服,顿了顿才道:“郑太尉命青山道长陪着他去东海寻访名医了。”
沧州局势如此复杂,郑晓虽然心机深重也有能力,可是他的身体看来实在是难以支撑了,若不然郑太尉也不会把这已经吞进口中的肉给吐出来。
沧州路总管,官衔倒是不算高,可是因为沧州路的地位特殊,实在是个重要职位。
尚佳想了一会儿,道:“宁宝珍很适合。”
宁宝珍便是永泰帝新任命的沧州路总管。
和一直是武将的尚佳不同,宁宝珍先前是武将,一直驻守西北边陲,后来担任甘州知府,这才从此转作文官。
三年前甘州发生元天教暴=乱,尚佳奉命前去镇=压,时任甘州知府的宁宝珍与他协同作战,配合十分默契。
宁宝珍在朝中无门无派,是一个孤臣。此人性格孤介,十分正直,永泰一朝提起明吏,宁宝珍一定在列,他绝对配得上“忠君爱国”四个字。
对于宁宝珍这位新同僚,尚佳满意得很。
他不怕辛苦,怕的是自己在前冲锋陷阵,被人在后面拖后腿。
赵然自然也对宁宝珍很满意。
他只是有些担心尚佳会被宁宝珍抓住小辫子。
思索片刻后,赵然肃然交代尚佳:“到了沧州,你虽然手握兵权,却更要小心,不要犯了那些骄兵悍将常犯的毛病,不然被宁宝珍抓住把柄,可够麻烦的。”
见大哥难得严肃起来,尚佳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大哥,您放心吧!”
片刻后赵然面色古怪看向尚佳,然后道:“宁宝珍有一个外甥,是随他在西北军中长大的,叫叶真。”
尚佳:“……”
他吸了一口气,轻轻道:“真他=妈的……巧……”
这世上之事怎么能这么巧?
那叶真从未对栀栀死心,到了如今还不停地从沧州给栀栀写信,只是那些书信都被尚佳给截胡了。
尚佳不过看了一两封,便觉得肉麻得难以忍受,忍不住把叶真那些肉麻到极致的书信全给烧了。
此时李栀栀正在享受着无边的艳=福——那八位漂亮丫鬟昨晚全被尹妈妈分派了职责,安排进了内院侍候。
服侍李栀栀洗罢脸,一个下巴尖尖的俏丫鬟见栀栀肌肤白嫩莹润,便只拿了一盒透明玫瑰面脂和一盒玫瑰红香膏让栀栀看:“姑娘,您今日涂透明面脂,唇上点些玫瑰红香膏,好不好?”
栀栀知道她叫明润,笑着点了点头。
与如珠一起服侍李栀栀梳妆的女孩子叫*,明眸善睐,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机灵得很,手也很巧。
她立在栀栀身后,抚了抚栀栀顺滑垂下的乌油油长发,笑着问李栀栀:“姑娘,今日梳什么发髻?您头发这么好,挽成随云髻,再用那根金镶红宝石玫瑰钗固定,再戴那对泪滴形红宝石镶金坠子,您看怎么样?”
李栀栀笑着点了点头。
*欢喜地开始为她梳妆。
而另一个名叫明月的丫鬟瞧了瞧*给姑娘选定的首饰,悄声向负责准备衣裙的如玉建议道:“如玉姐姐,姑娘今日戴的是红宝石首饰,您看这件绣深红玫瑰花的月白衫子能不能配这条深红绢画拖裙子?”
如玉觉得这样配很是妥当,便点了点头,听从了明月的建议。
被派了给小樱打下手的丫鬟叫明珠,她见小樱给栀栀选了一双大红高底绣鞋,便温温柔柔低声道:“小樱姐姐,姑娘今日不出门,在家里呆着,不免要去花园散步,不如换双平底绣鞋?”
小樱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便与明珠一起选了一双遍地金扣花白绫平底绣鞋。
傍晚时分尚佳来后面看栀栀。
他一出东夹道口,便看到栀栀正带着几个丫鬟在小楼前的空地上踢毽子。
栀栀正玩得开心,听小樱说尚佳来了,忙伸手接住毽子,停下来看了过去。
见果真是尚佳,她便把毽子递给小樱,自己跑过去迎接。
尚佳打量着栀栀。见她因为踢毽子,随云髻有些松了,发上那支金镶红宝石玫瑰钗摇摇欲坠,几缕黑发黏在了脸侧,洁白晶莹的小脸上隐隐有些汗意,衬得眉毛更显浓秀,眼睛更大更黑,嘴唇嫣红莹润。
那双丹凤眼眼宝光璀璨仰视着自己,似乎是揉碎了所有的星光在里面。
而栀栀身上那件单薄的绣深红玫瑰花的月白衫子,更是衬得她纤腰只剩下一束,整个人瞧着小小的,令他一阵心悸。
尚佳低头凝视着栀栀,抬手拔出了那支快要滑下来的玫瑰钗递给了栀栀,声音低哑:“快掉下来了!”
栀栀笑嘻嘻抬手摸了一把头发,索性解散了发髻,让长发全披散了下来。
*等人见未来姑爷身姿高挑挺拔,宽肩细腰长腿的,堪称标准的衣架子,而且容貌清俊,正低头与姑娘说话,眼神之间缠绵得很,便都彼此掩口而笑,随着尹妈妈她们回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