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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人群散尽,陈落背着书包继续往家里走,他住的地方离学校有二十分钟路程,一直坚持每天步行。
寒冬腊月的夜晚街上几乎没有行人,梧桐市很出名的蓝楹路环境清幽,每年春末到秋初,美丽逼人的蓝楹花持久盛开,一整条街都被蓝紫色的花瓣淹没,汪洋一片花海,如同在窒息的绝境中等待伊人的归期。这条街的建筑都是有年份的别墅,独门独户,房子不少,住的人却不多,大部分都关门闭户。白天便很安静,一到夜晚更是清冷空寂。
陈落眼看就要走到蓝楹路了,一辆面包车从后开来,急刹车停在旁边,车子里迅速下来几个人,为首的竟然是徐梦蝶,后面六个神色不善的打手。
此时的徐梦蝶画着浓妆,穿着夸张的冬季蓬蓬裙,像个公主一样傲慢的扬起下巴,轻蔑的走近陈落。她一言不发的伸出右手,照着陈落的脸便要来几下,她已经气得不行,三番两次的惹她生气,她刚才甚至迫于无奈给了彩虹哥一笔医药费,可是该教训的陈落却还好好的一根汗毛都没少,无论如何她都咽不下那口气。
所以送走了彩虹哥后,她又叫来了几个人,反正只要出点钱教训个把人根本不是难事。
“小朋友你还真是喜欢挑战我的忍耐度。”
黑暗中,陈落背着书包慢条斯理的走向蓝楹路,枯萎的蓝楹树不见春夏的风采,那股绝望窒息却似融在骨子里。
蓝楹花,在绝望中期待爱情。
佣人打开大门,看见陈落忙告诉他:“陈总在屋里。”
陈落还没说话,从沙发上站起来的中年人大步流星走向他,眉头拧成一团:“怎么读个高中还有人找你麻烦?那小女孩有什么来头?”
脱掉外套换上拖鞋的陈落舒舒服服地翘着二郎腿喝茶,“没什么来头,是学校跟我有矛盾的小太妹。”
中年人松口气,随即惊诧摇头:“这年头学校的小姑娘了不得,你是不是始乱终弃伤碎了别人的心?叫来一车人太狠了,幸好给你找了保镖。”
陈落莞尔:“这是个看脸的时代。小姑娘多半不喜欢我这样。”
中年人立即挑眉大怒:“这是什么话,凭什么不喜欢你?你样样出色,连你舅妈都赞不绝口。”
“呵,谢谢。舅舅今天过来有事?”
中年男人正色:“主要是来看看你搬出来后一个人住的好不好。还有……你妈妈的墓已经选好了,明年清明你和我一起去立碑。”
“哦。”
尽管陈落面色平静无比,中年男人却神色动容,连声音都带着些微颤抖:“舅舅心里难受,实在很对不起,折腾了大半年还是打听不出来她以前的下落……这墓只能弄个衣冠冢。”
陈落抬头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他的温度让男子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深呼吸后听到陈落说:“舅舅不用自责,别在意两老的遗愿,你是我妈的弟弟,不是她父母。”
中年男子沉声道:“我想去上城一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陈落皱眉,直接反对:“舅舅,我希望你别再插手这件事。”
“为什么?总要让我做点什么,别忘了她是我姐姐。”男子激动。
陈落打断他:“她是我妈,有什么恩怨我来解决。舅舅还是管好自己的公司和家庭最要紧,年纪不小你该养个孩子了,别把老一辈打下的基业便宜外人。”
中年男子变色:“我的私事你别管。”
“我随口说说而已。”陈落微笑,“时间不早我去休息了,你自便。”
中年男子无奈,面对自己的嫡亲外甥他基本享受不到做长辈的威慑,倒是他变成了经常挨训的那一个。
“我回去了。有空记得回家吃饭。你舅妈出去玩给你买了不少礼物,别浪费了她的心意。”
“好。”
中年男子前脚离开,几个保镖后脚进屋来,一人上楼去见陈落。
陈落在书房的电脑前敲敲打打,头也不回地说:“今天没事了,你们去休息。”
保镖道:“女孩子已经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不过后面还有个小尾巴,管不管?”
“什么尾巴?”陈落手下速度飞快。
“好像是叫林湛的学生,一直跟在后面,估计也看到了经过。”
“哦……”陈落手顿了下,继续敲打:“随他去。”
保镖退下。
陈落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随即翻开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他所记得的大小事件经历,有的详细到时间表和具体数据,有些则比较笼统。
记得滚瓜烂熟的笔记本里,从来没有一个叫林湛的名字。
这说明林湛以前和苏朝阳毫无关系,甚至连朋友王然都不及。
陈落关上笔记本,从脖子上掏出抚摸过无数次的平安扣出神。过了这么多年,他其实根本不像舅舅所以为的那样怨恨什么,死去的母亲,讨厌的家世,这些早就不重要,甚至在心里勾不起几丝涟漪。独自一人从海市回到梧桐市的陈家,他要的不是陈家的企业财产和社会地位,而是那一声舅舅。仇恨可以被时光淡去被自己抛弃,有些人和事甚至可以选择不认识不参与。
值得珍惜的温暖却不能错过。
生命漫长,即使疲累想死却不得不硬撑着走下去。一生短暂,短暂到他最渴求的愿望还没实现就结束了。
他应该没有什么执念才对……
陈落出神的望着翠绿的平安扣,清澈透亮的光彩仿佛能把心神吸进去。
了解他的一切,知道它所有心声的,恐怕是陪伴到死的它吧。
一缕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