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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峰之触,不禁让人胆战心惊,但云别尘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丝毫没有因为这精准之极的一剑而感到丝毫的喜悦,这就是沉静的心,有的人天生就是如此,还有的人百战余生之后也可了悟,但有的却一辈子也不能明白,或许人与人的差别就在此细微之处。
云别尘顺势一划,林飞感到一股无法抵挡的力顺着剑身传来,身形一乱,一道凌厉的剑锋已经划过了右手臂,彻骨的疼痛传来让林非神智一清,他没想到云别尘本是再无还手之力,可是竟然再出奇招,以点剑之术挡住了自己的宝剑,再借自己的剑势伤了自己,林非不禁暗自心惊,此人与自己交手几十招,却不露出丝毫破绽,被自己的剑击伤数十次没有丝毫气馁,冷静果断的判断出自己的剑招,再突然发难,一招点剑伤了自己使剑的右手,自己再也发挥不出快剑的优势,只怕是再难取胜了,想到这里林非不由浑身冰凉。
在场的长老都不禁吃了一惊,场下在刚刚可是没有一人看好云别尘的,他入门最晚,功力浅薄,而他的对手却也是资质过人之辈,刚刚的交手对方又是大处上风,云别尘连连被对方的剑刺中,虽然都不是要害,但必然疼痛难忍,失血又会影响出剑的速度和力量,再比下去云别尘只怕会有大患,在场的长老都觉得云别尘是倔强之极,不知好歹,但碍于杨庭的颜面,却有不能直言,但没想到片刻之间,形势急转直下,云别尘竟凭借巧妙绝伦的点剑,伤了林非,比武不禁再次有了悬念。
林非捂着受伤的右臂,眼神中一片狰狞,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要将眼前的猎物撕碎,但色厉内荏又是大有顾忌,只是紧紧的盯着云别尘,云别尘在对方闪避之时就已经站定,执剑在前眼神平静的看着林非,就像一个猎人在看着自己的猎物,林非叹道:“你好深的心计,我一时大意竟被小人算计”,云别尘幽幽一叹:“师兄竟把必然当成偶然,当真也是了得了”,林非喝到:“什么偶然必然,我只是一时不察而已,我没有输,你也没有赢,没资格教训我”,云别尘冷然道:“你在出剑之时,就已经注定了失败,你本来有获胜的机会,却一再
拖延,想要猫戏老鼠,看我在你的剑下苦苦挣扎,我受这些剑伤不是白受的,我在剑派之中就只学了一套入门的剑法,你呢已经学了其他更为高深的剑法,我不可能赢你,但你的剑刺入我的身体之时,我就感到你故意收了三分力道,没有重创于我,又故意说那番话,就是怕我认输,你没了对手,当我明白你的用心之时,我故意又受你一剑,你觉得我再也没有反抗之力了,你此时已将我当成冲动任性的人,你再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的机会也就来了”。
林非哈哈大笑:“那你的意思是,这受的十几处剑伤都是故意的?”,“那倒不是,但有几道是,若非如此,我难以把握你的剑势”,林非忽然感到一种恐惧,一种对云别尘的恐惧,一个为了胜利宁愿挨十几剑的人,怎能不让人惧怕呢?普通人面对恐惧会逃避,但林非却是要将恐惧毁灭,林非奋力刺出一剑,两拔剑互斫,一时火星四溅。
云别尘知道,此时决不能退,一旦退了,剑势必衰,到时败得就是自己,两人的交手再无之前的轻灵飘逸,一招一式皆是气势凛然,但林非的气势厚重,云别尘的气势则是轻灵飘逸,如果说林非的剑势是山石,云别尘的剑势则是一滴柔弱的水,虽是柔弱,但百折不挠,往往往对方的剑势未及,云别尘便已避开,对于势的领悟云别尘或许比不上那些武艺高强的人,但对于势的观察,领悟了感星诀的云别尘就不是林非可比的了。
云别尘随势而制,因势而至,就像处于风暴中心,虽危实安,一时之间,林非竟是奈何不得云别尘,林非的右臂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夕阳欲染,一抹金色的光辉照耀下,那抹血色竟是如此扎眼,云别尘也感到浑身剧痛,毕竟十几个伤口,每动一下都会牵动伤口,那滋味绝不是好受的,谁都没想到本来的比武,竟已成了生死之战,但不知为何竟没人阻止,或许,所有人都已经被他们的坚持折服了。
云别尘剑上的力道逐渐减弱,但他似乎沉浸在一个奇妙的意境中,他似乎出现在一个百花齐放的春天,四周青葱翠绿,高大的山峦此起彼伏,漫野的的小花随意绽放,天上一片轻云遮住了阳光,漫野之后就是大海,迷蒙海雾的笼罩下,大海竟是
如此静谧神秘,但忽然有一道磐石挡在云别尘的身前,就像一座飞来之峰,无所见其来,亦无所见其去,来的是如此的突兀,让人来不及反应,猝然间云别尘发现自己变成了一缕溪流,一路披荆斩棘即将来到大海,但眼前竟是突然出现了这块磐石,既是如此就只能将之击穿,溪流无休无止的冲击着巨石,石头慢慢变得松软皲裂粉碎,一往无前的溪流竟击穿了磐石,带着无限的涌动归入大海。
慢慢的云别尘的剑变了,剑招还是那些,但剑招中竟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每一招都变得韧性极强,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将对方的招式缠绕进去,场下的万东流喃喃道:“此人还未悟出道境丹息,剑法中竟已有道境玄奥,没想到内门除了李浩然竟还有这样的人物”,杨纤灵紧紧攥着杨庭的手,全没注意杨庭的手已被攥的发白,“爹爹,师弟会胜吗?”杨庭皱了皱眉:“无论他是赢是输,都是他胜了”,杨庭看着杨纤灵不解的样子,解释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从这一战,他已经具有一个冷静与决断”,杨纤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紧张的看着场上的变化。
林非觉得右手似乎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若在使剑,只怕右手就会留下永远也难以抹去的伤害,他的内心已经有了些惧意,剑招也渐渐缓了下来,场上的局势越发诡异,云别尘忽然用了一招浩浩荡荡,这一招是平削,林非上一招使的却是万里波平,剑尖却正在云别尘身侧,正是空门大漏,林非对于这招剑法已经拆解过无数次,就是在和云别尘交手中也已对拆了三次,本来对于此招当是向外一勾,用一招盈盈秋水就可将对方的剑势化解,但云别尘却用上了横削的招式,无疑是自曝其短,但本来云别尘使用浩浩荡荡之时,应当往后退,但云别尘却不退反进,两人本来就近,此时甚至已是呼吸可闻了,林非不觉一惊,就要往后退,但云别尘身子一矮,往林非腋下一钻,右手的剑划过一道弧光,向林非的右臂斩来,林非大惊,反手就向云别尘斩去,云别尘忽的一脚踢来,正好踢在林非的手肘之上,林非牵动伤口疼痛难忍,手中的长剑落地,正要闪身,一柄利刃已悬于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