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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月sè下,沈落雁一张俏脸已变得全无血sè,孱弱的身体微微一抖,忽然喷出一口嫣红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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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龙头府上,李密强忍伤势,出尽全力,终于将罗士信打伤,被裴仁基联合程咬金救走,其余来会群雄均带有高手护卫,与近卫军拚成两败俱伤,有人冲出龙头府外,又听街上喊杀声震天,火光四起,不知发生何事,惊疑不定的各自逃去。
发布 李密也被惊动,纵身跃上府墙,一见这满城惨状,立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喊上蔡建德,带领数名护卫骑马往战场赶去,这荥阳城是他多年心血,一砖一瓦的损毁都让他心痛如绞,岂容他置之不理。
发布 一路只见乱兵如蚁,杀人放火无所不为,李密气得几乎吐血,只得喝出蒲山公名头,于途收束乱军,改由情势最乱的城南,绕路拐向战场,正行进中,前方忽然撞上一枝军队,为首者手持双枪,大喝道:“李军师,还认得我老高吗?”
发布 正是高占道,他昔rì在杨玄感麾下为裨将,李密正是杨玄感的谋主,闻言怒喝一声:“莽夫,你也敢来欺我!”
发布 两军一对冲,李密一掌将高占道打得吐血伏鞍而走,然而他刚刚收束起来的乱兵却又被冲散,不敢再作耽搁,放过高占道,拐道直奔战场。
发布 不料刚进入一条斜街,两侧房顶上竟是冒出数十名黑衣人,各持手弩,箭如雨下,几名护卫当场shè死,蔡建德也中箭落马,李密连忙拔身而起,跃上房顶,劲掌扫出,黑衣人如同枯叶般纷纷扫落。
发布 忽然李密一掌击出,对面那黑衣人左手划圈,右手拿肘,竟是jīng妙至极的擒拿截脉之术,李密目光一眯,与那人对拆数招,一掌扫开他的蒙面布,冷声喝道:“屠叔方?”
发布 屠叔方也怒道:“jiān贼,你死期到了!”再度扑上,李密哪还再给他机会,三招一过,反身一掌将他打落房顶,自身施展轻功,蹿房跃脊,直奔战场而去。
发布 又奔了一程,李密忽然停住脚步,只见二十步外房顶高处站着一人,长身白衣,单手负于背后,仰首望月,周身上下,无一处不淡定从容至极。
发布 “秦王浩?”李密霎时大悟:“是你在埋伏我!”
发布 那人缓缓转过头来,正是秦王杨浩,他与屠叔方等人从牢中出来,遇上高占道来救,知道形势后,断定既然蒲山公令出现,那李密也必定会赶往战场,于是着众人把住一处必经路口,开始只不过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但该着李密倒霉,硬是一路撞进网来,被高占道屠叔方连杀二阵,如今落得孤身一人,堪堪又撞上杨浩。
发布 “蒲山公!‘杨浩轻轻一叹:”你我争斗这么长时间,算来这还是首度正式见面,人家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咱们没有恩,只有仇,看来是泯不了呢!”
发布 李密目光一黯,也露出几分复杂神sè,淡淡道:“你若能站在我这边,我们联手,何愁乱世不平!”
发布 “乱世,又是乱世!”杨浩触动心底隐痛,忽然怒道:“这乱世又干我何事,也不是我弄乱的,我有什么责任要帮你们平定乱世,为何一个个都来逼我!”
发布 李密道:“生为乱世人,谁能逃得过,不是我逼你,是你本来就在局中!”
发布 “哈哈!”杨浩怒极反笑:“好个本来就在局中,我偏要跳出局外,看谁能拿我如何?”
发布 李密道:“太天真了,你以为虎牢一战之后,天下群雄还会放过你吗,不为其所用,便为其所杀,你没有第三条路好走!”
发布 “怎么没有?”杨浩yīn险的盯着李密:“我要拿你作一个jǐng告,告诉天下人,人不犯我杨浩,我杨浩与人无争,人若犯我杨浩,我让他鸡飞蛋打,一场空!”
发布 “凭你?”李密被他激得大怒,纵身扑上,便往杨浩一掌击去。
发布 掌风及体,杨浩忽然一转身,背后竟是光明大放,李密顿觉刺目如盲,急忙双手捂眼,扭腰后堕,心中大骇:“又是杨虚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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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单雄信骑着一匹马,手持金顶枣阳槊,在乱军中大开杀戒,他自己的兵马已被冲散,只好凭着个人勇力,妄图杀开血路,出城逃走,身后跟着郝孝德三人,亦是一样心思,四大头领联手,果然当者披糜,马前马后俱是尸体,一路向城门杀去。
发布 其余人见这四人来得如此凶恶,一时胆怯后退,两骑马忽然迎面冲至,一人手持双锏,一人手持勾形兵器,正是秦叔宝和宣永。
发布 宣永仇人见面,格外眼红,奋挺鹤啄击向单雄信杀去,郝孝德三人正要上前相助,秦叔宝金澄澄的双锏已迎面打来,将三人俱都圈在其中,周围军士纷纷退开,空出场地让五人走马灯似的厮杀恶斗。
发布 “宣永,你跟拚命么?”单雄信情急大叫,对方简直跟疯了一样,招招不要命的强攻,饶是以单雄信的骁勇,也遮挡得手忙脚乱,一不留神,左肩被鹤嘴划开一道血糟,剧痛之下奋起jīng神,一槊横击在宣永座骑头上,战马哀鸣一声,整个侧倒下去,宣永就势脱鞍一滚,抢进单雄信马腹之下,单雄信大吃一惊,连忙向下挥槊乱刺,宣永又自马尾后滚出,手中鹤啄击弧形一带,四条马腿全部中断而飞,单雄信平空矮了一截,顿坐于地,忽听脑后风声,连忙反手一槊后刺,哧的一声,宣永左肋中槊,咬牙不退,鹤啄击的月牙刃已是端端正正的横搁在单雄信的眼前。
发布 “宣……”单雄信只吐出了一个字,宣永钩刃回拉,一颗人头已是冲天而起,鲜血如喷泉似的冒上半空。
发布 郝孝德三人正与秦叔宝酣战,忽见单雄信被割下人头,俱是大惊失sè,郝孝德一个疏忽,被秦叔宝左锏格住兵刃,右锏乘虚而进,迎头打了个脑浆迸裂。
发布 王君廓和房彦藻吓得魂飞魄散,舍下秦叔宝,拨马便往前奔,由于五人恶战,其余军士都让在外围,二人乘机冲出包围,没命的打马逃跑。忽听前面哈哈一笑,一个手持大斧的腮须大汉迎面赶至,叫道:“程爷爷来了,留下人头,送你出城!”
发布 正是程咬金,逃出龙头府后,觉得杀得不过瘾,找了匹战马又往战场赶来,正好碰上房彦藻与王君廓逃走,双方三马相交,扑的一声,房彦藻人头落地,王君廓看也不看,一路逃出城去。
发布 程咬金暗道一声可惜,自已只是单斧,若是用双斧,岂不是两颗人头都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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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李密在杨虚彦剑下两度受伤,早已杯弓蛇影,眼睛一被光刺,立刻转身逃走,唯恐被杨虚彦快剑追杀。
发布 不料刚一转身,眼前双是光明大放,吓得李密暗道此人实在太快,连忙掉头又转,刚转个半身,又是眼前一痛,满天星斗,心下已骇到极点:“怎么会这么快,到底有几个杨虚彦?”
发布 杨浩站在外侧,心中暗赞陈老谋这东西设计的好,一个大件竟能分拆成四份,由四名屠叔方的手下拿着,另一手持火把晃动,不断移动位置,从周围将光芒反shè至李密双眼,其实以李密的轻功,绝对不在杨虚彦之下,但就算是邪王的幻魔身法,也休想跟光速比较。更何况李密心还中还被影子剑的yīn影笼罩,完全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被戏弄得团团乱转。
发布 杨浩缓缓抽出腰带,抬起来蒙住双眼,然后纵身跃进光阵之中,一霎时间,心境又沉入当rì在溪边捉鱼之时,李密的一举一动全部清晰无疑的反应至脑中。忽然一掌拍出,直取李密后心,李密眼虽不见,但仍能听风辩位,急忙反身迎上,哪知杨浩陡然收掌,李密收势不及,整个人往前栽去,便觉心窝一凉,一柄利刃已扎进心中。
发布 四名黑衣人撤去火把,停住反光,杨浩用手中短剑支持住李密的身体,一手撕开蒙眼布,淡淡的道:“蒲山公,好走!”
发布 一轮圆月下,一名黑衣人如同钉子般钉在屋檐,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幕场景,眼底微微闪过一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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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秋风起,黄叶落,野外青坟累累。
发布 杨浩带着一壶酒,来到一座无名坟前坐下,先给地上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上,微微一叹道:“儒信啊,你真是害我不浅,本来我都不想来看你的,不过老谋和占道还是劝我,说石介他们的事并不怪你,我想想你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恩怨,大家朋友一场,当rì我还想让你去我坟前喝酒,想不到现在却是我来到你坟前了!”
发布 杨浩举杯饮尽,又往坟前洒了一杯,再给自己斟上,道:“儒信啊,最后还是负你所托,翟让死了,李密也死了,四大头领死了三个,荥阳城付之一矩,城防近卫全军覆没,徐世绩沈落雁保着李天凡退守洛口,王君廓逃到晋南,宣永的秘密武士拚得只剩下三百不足,瓦岗全垮了,最后得利者是谁,你绝对想不到!”
发布 再往口中送了口酒,杨浩苦笑一声:“最后竟然是裴仁基赢了,这老小子一手拿着五颗反贼人头向洛阳请功,杀萧怀静之罪一笔带过,反而加官进爵,准备召他进洛阳议政,秦叔宝很可能就是下任虎牢主帅,主讨河南境内瓦岗余孽,我跟他讨了个面子,把翟娇洗清了,准备回东郡,卖掉剩下的随候珠,换本钱做点小生意!占道老谋还有麻贵他们我不准备带着了,奔波了这么久,让他们跟着翟娇享享清福吧!”
发布 又往地上洒了一杯,杨浩笑了笑道:“对了,素素已经醒了,身体正在康复,长生决果然妙用无穷……你个王八蛋,若不是宣永告诉我,我都不知你偷练长生决,难怪我的内伤渐渐好转,你的身体就越来越差!”
发布 啪的一声,一只酒壶在坟前扔得粉碎,杨浩身躯颤抖的站起身来,面sè青白的看着王儒信的坟堆,眼圈顿时红了。
发布 “你他妈的,你贱啊,老子要你帮忙了吗,老子要你帮忙了吗……”杨浩越骂越是哽咽,泪珠不由自主的涌出眼眶,断线似的落下,一只手轻轻探进怀中,拿出长生决的图谱:“你喜欢练,老子就给你埋进坟里,让你带到下面好好的练,练成千年老鬼,一辈子不能投胎转世!”
发布 杨浩到现在终于明白,原来长生决必须要两人同练,互相以真气修补经脉,才能奠基入门,可自古以来得到这长生决之人,莫不挟技自珍,独自一人穷思到老一无所获,又或着强行试练走火入魔,而原著中两个小子一来资质太好,又有九玄功法的基础,二来他们那种借力互补的法子正是暗合长生决的要求,才能无惊无险的练成一代高手。
发布 或者杨浩能早点明白过来,王儒信可能不会死,但另一方面来说,王儒信本身的功力已经很深厚,却强行扭转至长生决的路数,又一直强行压制,经脉所受伤害比杨浩更大,便是杨浩及时醒悟,也未必救得了他。
发布 长生决功法邪门,乍看无害,然而连跋锋寒这么意志坚定的人,一练起来也忍不住其中诱惑,至于杨浩练习长生决,到底是为了救素素,还是被邪门功法所吸引,以至yù罢不能,现在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发布 人生后悔之事,实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