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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苏雪心乱如麻,举着长剑,不知该不该刺下去。心突然想:“淮阴七位老前辈素来与爹爹交好,这姓弓的不守道义,确实坏的很。他使的确实是离间挑唆之计。”
心下突地一横,长剑平于手腕,作一个出剑式,说道:“弓先生,得罪了!”劲道沉腕,朝向他百会穴奋力急刺,去势如虹,破空而响。认穴之准,尤为出众。
蓦地里七人一齐大叫“啊哟”“不好”,只听叮的一声,凌苏雪一剑陡然刺了个空。
她吃惊之下,抽剑还待再刺,只觉手腕上针刺似的一痛,长剑呛啷掉在地上。
弓未冷指尖聚力,迎着凌苏雪手腕疾打,一击而中,凌苏雪但感全身一冷,犹如掉进冰窖之中,登时牙关打颤,堪堪抵挡不住,退了三步,一跤坐倒在地,再爬起来。
诸赫林急忙问道:“凌姑娘,你怎么样?”凌苏雪粉面一阵惨白,不能言语。
“八臂千面”诸赫林见她双目紧闭,似乎在运功抗寒,慌忙提醒道:“凌姑娘,你万万不可运功抗衡体内寒气!”声音大是急切。
弓未冷缓缓站起身来,放开喉咙笑道:“是啊,中了老夫的‘纯阴真气’,不运功抵抗,或可活得一个时辰,若是运功急抗,只怕只有半个时辰之时间可活命。”
何少陵高声而詈:“好歹毒的老贼!”
弓未冷不怒反笑:“老夫若不歹毒,早就奔赴黄泉去了,哪还能闯荡江湖这许多年?我不杀这小姑娘,她就要夺我性命。这叫我本无心,不得已而为之。”
说话之际,自地上拾起那柄长剑,啧啧道:“这不是那柄泣剑么?柳苍梧苦夺不得,今日用它来结果了几位,正合了这个’泣‘字之意!”
淮阴七秀内力不济,若要恢复,恐尚要两刻功夫,此刻弓未冷功力既复,几人已成鱼肉,唯有任由刀殂宰割了。
诸赫林道:“淮阴七秀丧命不打紧,弓先生,凌九姑娘与你无冤无仇,请你高抬贵手,给她解了身上真气困扰,放她一马。淮阴七秀感恩之心,永铭于怀,到了阴间,也要记住你的好处。”
他脾气虽然暴躁,为人却甚为公义。这时候也在为故人之女生死着想。
凌苏雪只觉身子越来越冷,寒气有如钻入骨髓,袭入心间,又不敢运功抵抗,身子冷得得得发抖。
弓未冷道:“若是老夫不答允呢?”诸赫林道:“弓先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之人,犯不着跟一个小姑娘较劲。他日传了出去,恐怕脸面上难以搁置。”
他本拟此一激,弓未冷自持身份,或可放了凌苏雪。
哪料到弓未冷却说道:“他日传讲出去?哈哈,今日楼上之人全都死了,哪里还会传讲出去?你放心,老夫不会无地自容的。”
说着提剑慢慢踱了一步。霍地只感指尖仿若被什么虫蛰了一口,脸上神色大变,举步维艰。
何少陵见他举动异样,哈哈大笑一声,道:“我道弓先生内功高深,想不过也是尔尔,真力也未恢复。”
弓未冷但感气血上冲,低头一看,一根中指紫血欲滴,竟比平素肿粗了倍蓰。
这一下已知中毒,面色登然阴鸷,怒道:“好狠毒的女娃娃!竟下你门中阴毒的‘五毒蝎’之毒药!”
抬步正要朝她走去,哪知走了一步,头晕目眩,百惧之下,慌忙盘膝坐下,吐纳逼毒。
这下楼上又恢复一片寂静,月胧明,风凛寒,曲凌身子忽而动了一动。
何少陵见状,急忙问道:“七弟,你怎么样了?”曲凌不答,哼了一声。何少陵再问一句,曲凌这次却不发话,又恢复了悄无声息之态。
南剑飞料到他已受重伤,难以答话,不禁叹了一口气,悲叹道:“想不到淮阴七秀今日落魄到了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