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青衫烟雨行),接着再看更方便。
过了片刻,齐倩咳嗽一下,面色略转红润。她蓦然睁眼,恍惚之间,不知是幻觉,还是怎么,只觉对眼前这男子竟然有说不出的亲切感,似曾在什么地方相识,却又记不起来在何处。
“是你?”齐倩吐了一口气,嘴角气息一泄,登时冒出鲜血来。
鱼幸听得她开口说话,大是喜慰,说道:“在下与姑娘萍水相逢,在玉蝶楼中谋过一面,我姓鱼,单名一个幸字。”
他说话之间,毫不停止,掌心力道源源不绝催入她体内。齐倩收摄灵神,道:“哦,鱼公子,多谢你了……”一言未毕,又是吐出一口鲜血来。
鱼幸急忙催动真力,传入她体中,另一只手连连摇摆,道:“齐姑娘,你闭上嘴巴,不要张口说话。”
齐倩觉得身子越来越不听自己使唤,意识般轻咬了咬苍白的下唇,悠悠叹道:“鱼公子,你不须再徒劳费神啦,那一刀已伤及内脏肺腑,我已活不成啦……”
鱼幸听了这话,陡觉胸中一痛,一番前所未有之感浮上心头,这数十个字竟如同从他极为亲近之人的口中谈吐出来,烙印他的在心间,日晒雨淋,沧海桑田,恐也洗之不去。
在他心中,蓦然只感觉齐倩与自己并不是陌生之人,而是至亲好友,这念头在他心间一闪而过,既无法意识,也无法触摸,庙外大雷喧嚣,震天震地,一下将他拉了回来。
只听齐倩断断续续地道:“鱼公子,不知怎么,我看见你……总觉得有一股说不出……说不出的……的亲切感。”
鱼幸胸口大炽,这几个字击在他潜觉间,正中心坎,脱口而出:“齐姑娘,我看到你,也觉得无比亲切,竟似我们是至亲一般无异。”
齐倩双眸之中闪过点点泪花,欲要流出,却无力气滑下,温声道:“是么?”
鱼幸愈听声音愈觉亲切,朗声道:“不错,不错!”说得兴奋,身子颤抖不已,若非这是生死之刹,他一只手抵在齐倩背上,恐怕早就要手舞足蹈起来。
齐倩双眸中尽是柔意,茫茫道:“真好……真好……”一口气提不上去,剧烈咳嗽起来。鱼幸又忙催发真气,打入她体中。
齐倩回过神来,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鱼公子,那我叫你一声大哥可好?”
鱼幸心中,从未觉得这般亲切过,已把她当作亲友看待,兼之齐倩命在旦夕,心中一热,道:“好,你便叫我哥哥也罢。至今而后,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好妹子!”
齐倩双目含情,轻唤一声:“哥哥。”鱼幸侧头瞧见她眼中沉沉有睡意,忙应了三声,唤道:“好妹子!好妹子!”
此刻即是天塌下来了,也只作无声,何况外面只是下雨刮风?鱼幸心中却在祷告:“老天爷哪,我鱼幸一直与师父隐居世外,平生至亲,只有他老人家一人,如今师父下落不明,天可怜让我认得一个妹子,你大慈大悲,无论如何,也要保得她周全。”
雷声一阵赛过一阵,从云间滚滚而下,乾坤间一下白,一下暗,将他的心声湮没无踪。
他祷念到此,掌中真气疾催,图以给她续命。
齐倩听他叫唤“好妹子”这三个字,满脸一刹熏红,手臂呆滞地缓缓伸起,想要放在颈间。可伤后力气虚脱,过了半晌,徒弄得面眉惨淡。
鱼幸不忍,问道:“好妹子,干什么?”
齐倩柔柔地道:“哥哥,你……帮我……帮我把我脖子上的这个吊坠取下来吧。”
鱼幸只见她精神愈来愈不支,生怕她一口气提不上来,依言伸手在她脖颈之上,小心翼翼取将下来,那吊坠形似两只鸳鸯并头耳鬓厮磨,雕镌精细。
细看一下,突然“咦”地轻呼一声,便去除下自己项中的一个凤凰吊坠,把之与齐倩这鸳鸯吊坠一比照,大小竟是契合得很,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