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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海报上移开视线,抬起头看见远处一座明显带着后现代风格的摩天巨塔,以及时不时从上空慢慢飞过的ufo……哦,应该说是天人飞船。路上除了顶着各种动物头的天人,便是穿着和服踩着木屐的地球土著。
身边蹿过一群揣着硬币大声呼叫着对方名字去玩柏青哥的小孩子,我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我现在的名字。
神金。
……星海坊主给长女取名的时候一样的不走心啊。
我在另一条街找到了一家流动拉面摊,老板一看见我就十分熟稔地朝我打招呼:“噢神金小姐你来了吗,今天还是要十碗豚骨拉面吗!”
我摸了摸肚子,感觉十碗好像也不是太够,但想想那一袋子可怜的小面额钞票,还是朝他笑笑:“谢谢老板啦。”
“嘿嘿,看在神金小姐今天还是那么精神,那就再送你一碗!”老板豪气地一挥手,他的身后似乎迸裂出了耀眼仿佛神祇的金光。
十一碗豚骨拉面堪堪够填饱肚子,而钱袋子里也还剩下几张钞票,我向老板道了谢,便慢慢悠悠地往回走,路过那家书店的时候,我掏了买了一本《jump》,于是钱袋子里只剩下了几枚可怜的硬币。
走到家门口,正要推门走进去时,我又听到对面柏青哥店老板的呵斥声,我扭过头去,正好看见老板用扫帚赶跑了那几个小孩子。我捏了捏钱包里的硬币,想了想,决定碰碰运气,于是便撑着雨伞走进了柏青哥店。
扶着扫帚的老板神色不善地看着我,问:“你有二十一岁吗?”
我想了想,朝他眯着眼睛笑了笑,他布满络腮胡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然后扭过头,吞吞吐吐地说:“请……请进。”
“谢谢老板!”我提高了语调向他道谢,然后收起了雨伞走进了店里。
店里昏暗一片,还有十分呛人的烟味,数十个成年坐在柏青哥机前,神色严肃而紧张地盯着机器上跳动的花色。我走了一圈,才发现了只有角落才有一台闲置的柏青哥机。
然而我刚坐下,就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不满二十一岁是不能玩柏青哥的哦,小孩子就应该乖乖在家玩红白机钻下水管道,这台唯一闲置的柏青哥机还是留给叔叔我吧。”
我扭过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衣裤外罩一件白底蓝花和服的男人,他有一头奇怪的银色天然卷发,一双毫无干劲的死鱼眼,我还可以看见他嘴边没擦干净的巧克力奶油,他看见我,歪了歪头,然后发出一声:“咦?”
我决定守住这台唯一的柏青哥机,于是便向他笑了笑。
之前我就发现了,神金作为治愈系玛丽苏,充满治愈能力的笑容简直就是克制大叔的必杀技。这家伙……怎么说,也算是大叔吧……
然而他并没有为之所动,只是一把揪住我的后领,将我从座位上提下来,然后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轻飘飘地说:“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了哦。”
我揉着皱起来的后领,听他这么一说,感觉有些疑惑。
他侧过头看我,还是那双一看就犯困的懒洋洋的死鱼眼,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你笑得很假啊,明明不想笑,就不要笑了,你还不是大人,有任性的权利哦。小孩子干嘛要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呢,伪装是大人的特权啊。”
我想反驳他,然而却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总有这样的人,看似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然而却拥有最敏锐的眼睛以及一针见血的语言。我觉得再站在他眼前就像站在太阳底下一样煎熬,我拿起放在一边的雨伞和杂志,转身便准备离开。
无视掉他后来说的“最新一刊的《jump》啊少女你借阿银我看看啦”,我几乎是跑着出了这家柏青哥店。
果然,不满二十一岁不能玩柏青哥还是自有他的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