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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一声,电梯到了六楼,门自动打开。走出电梯,他被带到两扇雕花的复古大门前。门前守着两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高大男子。
李权凑过去,对两人说道:“老板要的人带来了。”
其中一名黑西服拿起对讲机汇报,过了一下,门开了,李权带着他走了进去。
房间面积差不多有五六十个平方,装修奢华。复古真皮沙发上坐着个男人,陈秘书只觉得对方的脸很眼熟。等走近一看,脸色不由一变,惊呼:“你是冯远!”
董事会秘书好歹属于集团高管的级别,能混到这个层次的人自然要对贺氏集团发展史熟到不能再熟悉,对于当初叛出贺氏还主动找麻烦的人他显然是有所耳闻,虽未直接打过交道,但对方的照片、各种花边新闻在财经娱乐报道上一点都没少见,可谓是神交已久,这会儿见到真人,陈秘书心中暗自后悔。
冯远的人品之低,手段之下作在整个省城商界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密。
早知道是和这种人合作,他当初就不会选择出卖董事长了……陈秘书心里一片凄凉,只盼着能快点把钱拿到手。
“看来你认识我!”冯远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指着他侧面的沙发命令道:“坐下!”
陈秘书不敢动,低着头恳求:“冯总,您答应给我的钱……”
冯远眯起眼睛,手指在膝盖上敲了几下。熟知老板习惯的李权立刻察觉到老板不高兴了,他随即站到陈秘书身后,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冲他耳边不悦地嚷道:“老板让你坐你就坐,废话什么!”
陈秘书腿一软直接跪到了沙发上,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如坐针毡般难受。
冯远翘起腿,指着茶几上摆着的一瓶酒,仿佛恩赐般的说道:“你这次真是帮了我个大忙,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喝酒,这可是进口的洋酒,别浪费了。”
陈秘书连忙摆手拒绝:“冯总,我还要开车回去,不能喝酒。”
冯远斜着眼望着他,哼了一声:“怎么?不给面子?”
陈秘书唯有干笑:“我哪敢。"
李权跟个幽灵似得站在他身后,低声说道:“你还想拿到钱就快点把酒喝了!”
陈秘书心知自己上了这条贼船想下去就难了,只得无奈地拿起酒瓶,将茶几上的玻璃杯倒满后举到嘴边,琥珀色的酒入口格外苦涩辛辣。
他不太习惯贺这种高度烈酒,勉强喝完一杯,他搓了搓手眼巴巴地望着冯远:“冯总,您看,这酒我也喝了,是不是该……”
不待他说完,冯远即刻出声打断了他,掏出一张银行卡夹在两根手指之间晃了晃:“钱都在这里,是用你的名字开的户。你把那瓶酒喝完,我就把卡给你,怎么样?“
陈秘书看了看酒瓶,这瓶里至少有一千毫升酒,这要是全喝下去,他哪里还能清醒地开车回家?
冯远见他犹豫不决,一巴掌将卡片拍在茶几上,语气坚定利落:“喝!”
陈秘书死死盯着那张银行卡,咬着牙,表示:“我今天就豁出去了!”一把抓起酒瓶咕大口大口的就往下焖。
酒瓶很快就见底,陈秘书也支持不下去,只觉得头晕眼花,肚子里涨得难受,浑身像是被放在火上烧烤,身子晃了几下,滑下沙发,直接趴倒在地毯上。
冯远站起来,踢了踢他一脚,眼神鄙夷,嘴里却称赞:“真是只听话的好狗!”
”冯总……钱!”哪怕已经醉的不省人事,陈秘书依旧念念不忘他该得的钱。
“你放心,这钱我肯定会给你。不过之前已经用你的卡给赵金三打了笔钱。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赵金三是谁吧?他啊……就是那个开渣土车的司机。”
“……”陈秘书摇头晃脑地想从地上爬起来,不过醉得厉害使不上力气没有成功。
冯远低头看着他丑态毕露,语气森然得问道:“你说说看,你没事给他钱作甚么?”
陈秘书醉的再糊涂被他这一连番惊吓酒也醒了个大半,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道:“你……冯总,你不能这么害我啊……董事长出事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将他的行程告诉你们而已……”
冯远嘿嘿地笑了起来:“李权难道没和你说清楚吗?你告知我们贺云森的行程只是抵消你的赌债,至于这笔钱呢……就是你的卖命钱。”
天花板雕花的吊顶上悬挂着巨大精美的水晶灯将整个房间照得灯火通明、犹如白昼,冯远的身体挡在陈秘书面前,黑色的影子如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间明亮的房间犹如地狱般阴森可怖。身体忍不住抖了起来,手指狠狠地掐进地毯长长的绒毛里,拼命嚷道:“你们……你们一开始就打算把一切推给我?让我当替死鬼对不对!”
这次冯远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身走回沙发,歪着身子靠到柔软的垫子上,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对贺云森早有不满,所以买通渣土车司制造车祸,然后伪装成工地事故。担心事迹败露,只好醉酒自杀……”
说完,他啪啪地给自己鼓掌,“我给你安排剧本不错吧!”
“我没有!我对董事长没意见,你胡说……胡说……”陈秘书几乎呕血的呼喊,可惜为时已晚,任凭他如何挣扎还是被李权拖了出去,走廊上还能听到他凄凉的呼喊求饶声:“别杀我,我不要钱了,求求你们,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