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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金盏。”
春雨忽然出现在门口,半掀着帘子向金盏招手:“你姐姐找你来了。”
“现在?”金盏十分诧异,忙放下手里的床单往外走。
霜娘好奇地走去窗边往外探看。他们才从正院回来,金樱就匆匆追来了,难道侯夫人还有什么十分紧要到不能等到明天再说的交待?毕竟都这个时辰了。
金盏下到院子里,刚开口说了个“姐姐”,就被金樱抓着拖到一旁的角落去了。
“六爷和六奶奶怎么安置的?”
“还没有安置呢。”金盏不解地道,“我才跟着主子回来,我们奶奶还要沐浴。不过问这个做什么?可是怕六爷的枕头被褥不齐?我查过了,春雨取了套新的出来,都铺好了。”
金樱掐了她一把:“你这傻子,就没想起什么别的?”
“什么别的?”金盏茫然了一下,反应过来,笑道:“姐姐可是说圆房的事?原来我就要去找姐姐说的,只是我们奶奶说,六爷刚回来,还是让六爷先歇几天,我觉着也对——”
“停。”金樱喝止了她,“我找你正为这事。乘着六爷和六奶奶还没安置,你快去把被褥分开了,另铺张床,你主子们须得分床睡。”
她说完见金盏傻在原地,叹口气道:“才刚你们走了,太太忽然想起的,西府老爷去了,六爷和六奶奶身上有一年孝呢,同不得房。孝期里要有了孩子,可是件了不得的事。太太叫我紧赶着来说,今晚太晚了,六爷和六奶奶分床睡将就一晚罢了。等明天天明了叫人去把六爷原来在外院的外书房收拾出来,六爷还去那里睡。”
金盏真个傻了:“我、我真没想起这个。”
金樱道:“怨不得你,今天大家都只顾着高兴了,太太也是才想起的,不然早叫人去收拾外书房了。那屋子原就没给别人住,收拾起来极容易的,这会子都该能住进去了。”
“非得住到那里去啊?”错误纠正得及时,没晾出事来,金盏傻完很快回过神来,“我们院里好几间屋子的,另收拾出一间来,叫我们爷和奶奶分房也就是了,何必到外院去,别的房头哪里分得这么远了。”
“别人的情况和你们的如何一样?”金樱白她一眼,“我知道你和你主子投缘,一心向她,只是你可别好心办坏事,反坑了你主子。六爷如今的年岁,血气方刚的,在你们院里说是分了房,其实都紧挨着,不过抬抬腿就到了,哪里就保得准了?”
金盏争取道:“我看着哪。”
“……”金樱气笑了,一指戳她脑门上,“死不知羞的妮子,这轮得着你看着?别废话了,快进去跟你奶奶把事回了,我要回去伺候太太睡下,没空跟你啰嗦。”
金樱说着真的扭身就走,出院门时,一个小丫头提着灯笼跟上她,匆匆给她照着路一道走了。
金盏争取失败,只好无精打采地回了正房。
霜娘刚才往外看,只朦胧看见她姐妹两个缩在一处,因隔得远,说些什么一概听不清楚,只得缩回头,就见周连营走了进来。
“东次间是你布置的书房?”
霜娘头点到一半卡住:“也,也不太能算书房……”东次间是她日间居坐的地方,从她开始习书画后,慢慢改造成了半个书房,添了许多文墨书籍。但那些大部头的书大半是摆着做样子的,繁体竖排文言文是催眠利器,她翻不过三页眼神就要放空了,至今还没有一本是能完整看完的,说书房云云,未免不大好意思。
怎么又有点呆了?周连营心下想着,道:“你累了先歇息吧,我去书房借用你的笔墨,写几封信。”
霜娘听了下意识道:“六爷只管用——不过天这么晚了,明天再写吧?”
周连营笑笑,道:“我不累。”
他就出去了,霜娘觉得他笑得若有深意,站原地愣了一下神,忽地反应过来:他真要写信只管去写就是了,何必特地来跟她说这么一声?说要写信是假,找个借口把房间让给她沐浴才是真呀!
这种不动声色的为人着想太能加好感度了,霜娘捧脸。她这回不是瞎花痴,而是在这个纯男权时代,能从她的角度考虑问题真的很难得的。
这时金盏进来了,同她的好心情不一样,金盏有点恹恹的。
霜娘奇怪道:“你怎么了?你姐姐和你说了什么不好的事?”
金盏“嗯”了一声,把孝期不能同房的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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