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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人皱皱眉,“杨老师,我为什么在这里……”
“丁子木?”杨一鸣惊讶地嗓门都高了上去,“丁子木,是你吗?”
“我……”丁子木揉揉眼睛,刚想动一动身体就觉得浑身酸疼,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杨一鸣那边倒过去,“疼。”
“谁让你睡地上的?”杨一鸣忍不住伸手敲敲丁子木的头,也顾不得这一出大变活人是怎么回事儿了,先把丁子木整个抱在怀里用力撑住他的身体,“我扶你过去,先去床上躺会儿。”
“我……又睡地上了?”丁子木显然是想起了之前的那次经历,一下子惊慌起来。
“没事儿的,我一会儿给你解释,不用怕。”杨一鸣先安抚住丁子木,然后说,“来,我扶你过去,慢慢站起来。”
丁子木就着杨一鸣的力道,忍着全身的酸麻活动了一下手臂和腿脚。
“行吗?”杨一鸣担心地看着丁子木,“要不……我扶你过去吧?”杨一鸣本意是想说“我抱你过去”,可看看丁子木跟自己相差无几的身高,他还是颇有自知之明地把话咽了回去。
丁子木说,“杨老师没事的,我自己能走过去。”说着,他果然慢慢地移动着腿脚,往床边走去。
杨一鸣给他把枕头垫好,把被子盖好,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还好这次没发烧。
“饿吗?我给你弄点儿东西吃,吃完了接着睡会儿吧。”
“不饿,”丁子木摇摇头,“杨老师,我怎么了?”
杨一鸣犹豫了一下说:“我建议你先睡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咱们再来谈。”
“可是我睡不着,”丁子木说,“我心里不踏实就睡不着,还不如您索性就告诉我,不管怎么样总比让我悬着心强。”
杨一鸣想了想说:“那好,你等会儿。”说完,他转身出了卧室。丁子木搓搓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他其实非常害怕,甚至忍不住要拔脚就跑!但是他强迫自己留在这里,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对自己说“不怕,问题总要解决的”。
这几乎是他的精神支柱了,从他知道自己的心理有问题到现在,“能治好”三个字是他全部的希望和未来。这三个字给了他太多的憧憬,让他第一次从真正意义上对未来有了期许。他愿意为了这个三个字改变,变得更主动更积极。
当然,在他心目中,这个三字和另外三个字是划等号的,那三个字是“杨一鸣”。
不一会儿,杨一鸣端着一杯热牛奶拿着两片面包片进来了:“你先吃点儿东西好吗?”这是一个询问的口吻,但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丁子木下意识地接过食物,他难受得咂咂嘴:“我没刷牙。”
“去洗漱。”杨一鸣温和地说,“洗完了吃点儿东西,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来慢慢谈。”
丁子木听话地下床去洗漱,杨一鸣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复杂。丁子木今天的反应让他高兴,他还记得上次丁子木发现自己在地板上坐了一夜时的那种惊慌,可今天他从容了很多。这是勇气也是决心,现在的丁子木远比两个月前的那个人坚强。
但杨一鸣也非常清楚,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糟糕的时机,但是丁子木不能再等了。大丁已经开始侵占丁子木的身体,那个孩子已经开始侵占他的意识,在这么下去丁子木真的会消失掉,即便没有消失,也会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再也回不来。
杨一鸣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无论如何他要留住丁子木,而这需要丁子木的配合。
杨一鸣把卧室的窗户打开,让新鲜的空气进来,然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需要有足够的心力和准备应对丁子木必然会出现的各种剧烈反应。就在刚要离开窗边时,他忽然瞥见窗户旁边的桌子上有一张纸,上面用黑色的签字笔画了图案。他拿起那张纸仔细看了一眼,头嗡的一声就大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攫住了他。
他见过这张图,或者说他见过这张图的彩色版!
杨一鸣攥着这张纸手都在抖,他不用打开手机去查看,他百分之百确认,这张画跟他三个月前用手机拍下来的那张福利院走廊上挂着的图一模一样!杨一鸣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颤抖,似乎冥冥中自有注定一样,他竟然真的找到了这张图的作者,找到了那个“徐霖”!
杨一鸣说不出为什么,但他就是觉得“害怕”,也许是整件事情的走向越来越诡异,使得他心生恐惧;也可能是这张图上传递出来的可怕的信息让他害怕;亦或是他越来越不自信,觉得自己治不好丁子木所以忧虑,更有可能是,越来越没办法把握控制自己的感情而惊慌……
总之,杨一鸣攥着这张纸,被铺天盖地的恐惧感牢牢控制住挣脱不得,直到门口响起一个声音:“杨老师,你也没吃早饭吧,要不然我去煮点儿面好了。”
杨一鸣机械地转过头去看着丁子木,那是他熟悉的神情,是他喜欢的温和的口吻,但是在那一切熟悉和喜欢背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丁子木和怎样的一个“真相”?
“丁子木?”杨一鸣无意识地喊了一声,仿佛是为了确定眼前的这个人。
“嗯?”丁子木困惑地应一声,耐心地等着杨一鸣的回答,此时此刻,丁子木看上去竟然比杨一鸣还要镇定,还像一个“正常人”,还要坚定。
“去……煮吧。”杨一鸣甩甩脑袋,决定去再去冲一把冷水脸。
***
虽然顶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丁子木的手艺跟大丁的手艺显然是天壤之别。就算再没食欲,杨一鸣也把那一碗面吃完了。
丁子木自己的面只吃了一半,他实在是咽不下去。
“杨老师,我们现在来谈谈?”丁子木急切地说。
“好,”杨一鸣深深地吸口气,给自己打了打气后说,“丁子木,我想知道,你所能接受的底线在哪里?”
“不疯。”丁子木简单地说,他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其实杨老师,这件事的结局不会以我的底线为准则发展的。”
杨一鸣赞赏地点点头,他喜欢丁子木的反应,足够冷静客观。
“你没疯!”杨一鸣坚定地说,“就跟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你的精神非常正常,很理智也很客观。”
丁子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直绷得紧紧的肩膀骤然松了下来,他轻轻地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还好。”
那是个真实的笑,发自肺腑。
杨一鸣闭了闭眼睛,他觉得那笑容太夺目,看着那张笑脸,自己完全无法继续说下去。
“杨老师,”丁子木说,“告诉我吧,只要不疯,我其实什么都能接受的。”
杨一鸣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快得让他抓不住,他仔细想了想,试探着问:“丁子木,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丁子木淡淡地说:“是大前天吧?”
果然!杨一鸣叹口气,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我刚刚路过客厅,看到墙上的钟,现在才七点半。”丁子木说,“这么算起来,我应该是七点不到就被您叫醒了,可是我竟然没有听到闹钟响。”
杨一鸣点点头。
丁子木说:“工作日期间,您手机的闹钟在六点五十的时候会响,刚刚我发现手机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我却没有听到闹钟。那只能说明今天是周六或者周日。”
杨一鸣苦笑了一下,“我看你还是不困,脑子转得够快的。”
“我记得丁……”丁子木忍不住打个寒颤,“丁奎强来找我那天应该是周三,杨老师,我这次至少丢了两天的记忆。”
杨一鸣点点头。
“我想知道,这两天……我……都在干什么。”
“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杨一鸣果断地说,“没有离开这间屋子。”
丁子木的脸色迅速地白下去,眼底涌起恐惧,可他仍然勉强地笑一笑说:“我不记得了。”
丁子木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焦虑和恐惧,还有一种乞求的意味,满心巴望着能有个人出现,解答他的疑问,带他走出这种绝境。
杨一鸣把手压在丁子木的肩膀上,他说:“没关系,我会帮你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