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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石粮食只是订金,交够万石,方可放了你三弟。”
万石粮食,足够一支万人大军吃上两个月,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刘备倒抽一口凉气,手中的酒樽没拿稳,摔在地上,溅了一身。
旁边的关羽会错了意,以为是摔杯为号,站起身就伸手往赵逸脑袋上劈。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赵逸又不是不知道,干大事的哪个不是杀人不眨眼,跟这种人谈判得多一百个心眼,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而且据赵逸所知,刘关张三兄弟当初跑路,就是因为报复上司,所以毫不怀疑关羽会当场掌毙自己。
“卖枣的,别忘了这里是范阳县,敢对我下手,你们三兄弟一个也逃不了!”
关羽的手掌停在半空中,不可置信的看着赵逸:“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卖过枣?”
赵逸没搭理他,看向已经做好鱼死网破觉悟的刘备:“你这人也太心急了,总不等别人把话说完。虽说是万石,但我也没说全让你出。”
“你什么意思?”
“现在最严峻的问题是什么?还不是那些到处作乱的黄巾贼寇。与其被动,倒不如咱们联手,主动出击。宰了以后,脑袋你全拿回去,换了人头钱,钱归我,功劳归你。如此一来,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这个转折倒是让刘备有些没想到,捏着酒樽细细思索。安喜县比范阳县大不了多少,守兵也不过多了几十个人罢了,平常对付那些乌合之众自然游刃有余。可如今黄巾大小方南下的消息已经闹得人人自危,有城可守尚还能挣扎一番。在之下的亭、乡、里可就惨了,所过之处无不鸡犬升天,大股敌军到达这里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赵逸给出的条件不可谓不是上策,钱倒是其次,主要是军功,若能脱离县制,再往上爬几步,前途不可限量。
刘备看着眼前这个貌似不着调,但说话却总能说到点子上的男人:“安喜县兵强马壮,又有我们兄弟二人,主动出击自然不在话下,既然合作,且问,你有什么?”
赵逸一笑:“我有你三弟。”
刘备愣了一下,这明摆着是空手套白狼,他这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可像赵逸这种明目张胆给人下套的却是第一次见。与其说是小人,倒不如说他连虚伪都懒得虚伪了。
不过细想下来,于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害处。
……
范阳县以北,一百五十里外的山坡上,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脑袋上绑着一条黄色丝带的男人,正看着南边的天空若有所思。他左手边趴着一男一女,四肢着地,身上仅有几块布片遮着羞处,像是两条人形狗。二人脑袋上各罩着一个黑口袋,用鲜艳的红笔写着‘奸夫,淫妇’。
山下,一望无际的军营中奔出一匹白马,马背上坐着一人,手持长矛,身穿皮甲,头绑黄巾,脸颊如刀削一般凌厉,两道利剑眉之下嵌着一双星眸,暗夜之下寒光闪闪。片刻之后,白马奔至黑衣男子面前,骏马野性彪悍,马蹄踩踏着碎石飞溅,吓得那两个*之人惨叫不断。
“主公,路已经探明了,明日便可南下。郭勋的人马在以北驻扎,若趁夜奇袭,可胜矣。”
黑衣男子负手而立:“郭勋兵马驻扎久矣,却未动一兵一卒,名为镇压,实为震慑,不用去管他。等他反应过来时,咱们已经攻下范阳、安喜等县,与冀州大方里应外合,便可横扫北方。按照原定计划,明日一早开拨安喜县。对了,探路的刘奎怎么还没回来?”
俊冷男子有些迟疑,看到黑衣男子锐利的视线,赶紧低头回答:“秉主公,刘奎擅作主张进攻范阳县大败,连同他还有麾下兵士被斩杀八十三人,其余兵马四散而逃,已经没了踪影。”
“哼,区区几百人便敢强攻县城,不知深浅,死有余辜!那安阳县是何人镇守?”
“李斯,当地人,寻常县尉而已。”
男子冷笑一声:“若真是寻常之辈,又岂有斩杀刘奎的能耐,我看未必吧,这范阳县怕是卧虎藏龙!”
“主公,用不用末将提点人马去煞煞范阳县的威风?”
男子低头看着跪在旁边的男女,脸上挂着笑容:“不必,便是有通天本领,又岂能挡得住我大军进伐?”说完,男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兵士们多久没吃肉了?”
“一个月。”
黑衣男子伸手一指跪在脚边的裸男:“今夜给兵士们开开荤。”
“喏!”
裸男吓得挣扎嘶吼却于事无补,被冷峻男子扔上马背,直奔营房,女子身体颤抖,但却不敢发出半点动静。黑衣男子轻叹一口气,看着南方的夜色,轻言问道:“夫人,你说不守妇道的女人和胆大妄为的部下,哪个更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