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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彝殷不置可否,只道:“咱们的水不多了,先找水源再做计较。”
……
黄河北岸草场,夕阳正悬在远方隐约的山影之上,光辉渐渐黯淡。李处耘与一群人策马奔来,逐渐让马匹慢下来,他正在眺望眼前的光景。草原上到处都是尸|体,一些无人骑着的战马还在旷野之中乱跑,许军将士牵着马在四下游荡,拾着地上的东西。
枢密副使魏仁浦转头道:“派人去找史彦超,让他来回禀。令派传令兵去见冯继业,告知开国公与河西军主力已到,让他来见面。”
“得令!”
李处耘已得知,许军骑兵大获全胜,不过也没什么惊喜之感,早在他的意料中。就凭西边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党项部落军,如果能打过史彦超率领的禁军精骑?那是大许最精锐的人马,如果这种仗都打不过,大许王朝也不必开疆拓土了,根本没那实力!
“吁!吁……”李处耘轻轻拉动缰绳,让战马停下来,他遥指东边道:“沿着黄河过去,应该是丰安旧地罢?”
魏仁浦道:“正是,老夫谏言,明日大军可去丰安扎营,那可是片好地方。”
魏仁浦说到这里兴致很高,仿佛亲自去过一样,侃侃而谈:“此地河流、湖泊水源丰富,天气凉爽,草木繁茂。灵州平原到河西之间土地,其丰美无出其右。不仅能畜牧,连庄稼都可以种,只是偶有冰雹破坏庄稼……但是这样的好地方不必种田,有更大用处:饲养战马!
华夏要重回北方,骑兵必不可少。既要养马,在中原、江淮,远不如在北地边陲。”
李处耘耐心地听完,说道:“魏公与老夫英雄所见略同,便以此计。”
魏仁浦似乎说到了兴头上,颇有些感叹地说道:“秦汉时就是咱们的地盘,可惜最近几十年完全荒废了,咱们在西北能保住一处灵州,也实属不易。”
李处耘沉声道:“魏公,河西极其以东,全是大许之地!”
就在这时,便见一队马兵从远处奔跑过来,板甲在夕阳下亮铮铮地发光。等那些骑士靠近,当前身躯魁梧巨大的史彦超在马背上便抱拳做了个荒疏的军礼,应付了事……主帅李处耘和魏仁浦都不愿计较,史彦超能对他们执礼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史彦超大声道:“党项蛮夷不堪一击。娘|的,人跑得到处都是,追起来费劲!”
李处耘却好言道:“史前锋又立新功,可喜可贺。”
史彦超哼哼了一声,一脸无趣的样子,似乎觉得今日的大战没什么劲。
李处耘便又道:“此战必让西边党项诸部震慑畏惧,他们很长时间再也不敢聚集人马与许军为敌,我部便可从容收拾黄河沿岸大片土地,史将军立功不小。”
史彦超依旧板着脸,不过似乎听得很受用,嘴上却道:“抓获的俘虏说李彝殷在党项军中,可惜没逮住。”
李处耘道:“不必理会他,也不用再追溃兵。收拢人马先歇一夜,明日东去丰安旧城。”
当夜,李处耘与中军大员商议方略,决定先停留在丰安,筑一个六花堡……并非为了屯军,若是要屯驻数万步骑的堡垒,得修很大、时间花的太长;李处耘决定在这里筑堡,主要为了屯粮。灵州近年转运囤积了大量军粮,可以沿黄河南下运送到丰安堡,以供朝廷大军所需。
几个大员密议,怂恿冯继业继续袭|扰党项牧场,逼迫他们迁徙离开黄河沿岸,避免党项人袭扰大军粮道。
李处耘的目标不是找党项部落算账……如果朝廷耗费无算动员几万精锐征讨、只了惩治党项人劫掠战|马之罪,那简直是极其愚蠢的作为。李处耘很清楚皇帝的打算,郭绍要的是整个河西!
郭绍赌上成千上万将士的命,从曰本国大老远弄银钱回来;这些钱大笔投到西征军上,绝不是白花的,自己必须给皇帝足够的回报!
不过李处耘很淡定,心道:凉爽高原上水草丰腴的大片良田,应该值得起那些铜银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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