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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锤般的大掌,一寸一寸的向自己袭来,安若溪忍住胃里的抽搐,下意识的拼命摇着头,脚下早已无路可退,只在机械的挪动着步子,如同电量不足的玩偶;嘶哑的嗓音,无力的警告着,细细浅浅的声线似受伤的小动物的呜咽。
“王爷,奴婢求你放过娘娘……”
一直噤声的陆笼晴,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任由跪着的膝盖爬到淳于焉的面前,一边拼命的磕头,一边不住的苦苦哀求。
淳于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瑟缩在角落的女子身上,那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眸,此刻已经因为深深的恐惧笼上了一层水汽,似随时都会有晶莹的泪珠从其中滑落……他一直想要摧毁的她的倔强,正迅速的从她眼睛里失去,得偿所愿,淳于焉知道自己应该感到痛快,但为什么,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他竟觉得如此的刺目,如此的愤怒,以及心底深处那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隐痛呢?
这样不请自来、不受控制的情感,太过危险,让淳于焉莫名的不安,他绝对不可以让这样的不速之客侵扰到自己,绝对不可以。
将眼眸果断的从安若溪的身上移开,然后落在那不断叩首求情的丫鬟身上,一腔怒火与烦躁,顺势尽数的迁怒于她。
“滚开!”
黑色烫金马靴,一脚踢在跪倒在地的丫鬟的胸口,这一下,淳于焉倒用了五分的力道,但见那陆笼晴的身子,直直的撞在门槛之上,扑通一声,发出沉闷的动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正在上下其手的昆仑奴一震,眼瞧着王爷的暴怒,虽与他们无关,但一时之间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笼晴……”
恍惚的唤着陆笼晴的名字,安若溪眼睁睁的瞧着她蓦地喷出一口鲜血来,此刻那单薄的身子痛苦的蜷缩在地,发出微弱的呻吟之声,生死未明,一颗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打了一下,闷痛闷痛的内疚,从胸口之处漫延开来,几乎不能呼吸。
她很想跑过去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但面前的昆仑奴,就像堵着两道铜墙铁壁,将她的双足困死在这无法挣脱的牢笼里,连带着她生命中所有的希望,都似要溺毙在这里。
淳于焉并不在意一个贱婢的死或生,凛冽的目光,如猝了世间最毒的毒药的利剑一般,射向不远之处的女子身上。
大片未明的浮光迅速的在淳于焉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掠过,似矛盾、似挣扎、似迷惑,最后却只剩下冷酷与决绝。
“继续。”
凉薄的唇瓣,轻巧的吐出两个字眼来,宣告着安若溪不能逃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