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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平静的脸,又浮现在眼前。他心里莫名一阵慌,那个雕花的木匣子,让他怎么也伸不出手。
“皇上不打开看看吗?”阿免嘲讽道。
殿上的众人暗暗吃惊,这人未免太过大胆,见了皇帝不跪不拜不说,言辞间也句句冲撞,倒不知那匣子是何人送的,又各自在心中猜测着那面具人的身份,以及他口中的小姐。
新皇并不在意阿免的语气,他的注意力完全凝在了那只木匣上,像要将它看穿,却又不敢真的去看,垂在两侧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却始终无法举起,无法伸出,那个木匣子,让他心生排斥,他一点也不想接,那里面的东西,他一点也不想看。
“皇上!……。”刘完想提醒大典还在继续,百官和皇后还在等着,可玉湖庄的事也是要紧的,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退下!”皇帝淡淡地说,不容抗拒。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新皇紧紧凝着木匣,终于,新皇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接过,定了几秒后才缓缓掀指。
目光触及匣内所承的物品时,他的瞳孔瞬时放大,像看到什么可怖之物面色剧变,他的手指颤抖,几乎已经抱不住那只小小的匣子。
好一会,喉咙才能发出声音,“这是……是……。”
阿免嘴角牵起,笑得讥嘲:“皇上曾为一人研读医书药典,昔日也曾上天入地寻找此物,如今反倒不识得了吗?”
手剧烈一颤,半开的木匣应声委地,匣内之物也瞬时跌了出来。
一只白璧的玉瓷碗被摔裂成了碎片,碗中泥土落地,四散开星星点点洒落在大殿上,近处的人皆倒抽了一口气,那竟是血红色的泥土!比之这殿上为帝后大婚所铺设的红毯还要艳红刺目,在一片大红色之中,一株三寸高通体雪白的植物散发阵阵异香,随着四散的红泥歪躺在地上,尤为夺目。
“白离草?!这竟是白离草!”
六王爷君亦习忽然惊叫一声,皇帝身边的人皆面色急变,充满不可置信。一直惶恐不安的皇后竟也一把扯了喜帕,奔到人群中来,看到地上的东西,她面色闪过一瞬间的惊喜,又急剧变为惶恐,转身急急去看皇帝的脸。
自木匣落地,一直面容冷淡沉静的新皇便呆呆愣在原地,似一个被抽了线的木偶,随便碰一碰便会倒下。
殿中人多数是不知那奇特的白草是何物的,少数几个认识那东西的人却都哑在一旁,个个神色难辨。在一片沉默中,秦世子忽然大步上前推开皇帝,一把揪住阿免的衣领,声音阴厉:“说!这东西哪里来的?”他动作粗暴,皇帝被推的一呛。
阿免说不出话,任他狠狠揪着,眼眶却是红了。
“我问你!这东西跟她有没有关系!?”秦世子疯了一般狠狠挥拳击在阿免的胸口,后者猛咳一阵,方低声苦涩道“是。”
被踉跄推到一旁的皇帝,这时忽然醒过来一般,疾步飞奔向殿外。
“皇上!”
众人惊叫,皇帝却像没听到一样,他施了轻功步子极快。来不及避开的侍卫和朝臣被撞的飞起跌落,大殿一片混乱。
文武百官吃了一惊,这大婚的时候,究竟是何事,能让这位冷静的君王惊慌成这般,并要弃百官与皇后而去!他的背影看起来竟惶乱又悲呛!
秦世子最先提气追上去,一把扣住他的肩膀,新皇头也不回,大力甩手一挥,秦世子瞬时被震得唇角溢出血迹,他反应极快,反手撰住新皇胸前的喜花,他终于转头,眼中却是一片猩红暴戾狠狠盯着阻了他的人,双手一握拳就要再挥,秦世子却狠狠一抹唇角,冷冷道:“你要,穿着这身喜服去见她?”
新皇身形一震,眸中的狠厉抹上一丝痛色。
随着嘶嘶几声布帛被撕裂的声音,那件尊贵的大红瞬间成了破布,一片片被抛在地上,皇后紧紧揪着喜帕,瞪大眼,跌坐在地上,怔怔望着那些艳丽的碎片,唇角颤抖,“你,你……。”
他竟在他们大婚之日,在这大殿之上,在文武百官面前的,撕碎了喜服!
新皇恍若未闻,中衣凌乱,连脚上的靴子也踢掉了,最后一扯头上的珠冕,狠狠摔在地上,珍珠四散,滴滴答答滚落一地,然而没有人去在意它。所有的视线都紧紧追在身形已在几丈远外殿阶下的那个男人身上,看他从侍卫手中劈手夺过缰绳翻身跃上骏马,看他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往宫门外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