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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国第二年,就是三年前,在那个世界,任禹也是三年前去世的,再没有一丝怀疑,他胸口那个纹身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那是她25岁生日那天他刺上去的,那时她的病情已经开始恶化,一大早她接到了爸妈的电话,除了祝她生日快乐便是劝说她与任禹分手。她心情极差,挂了电话真的又与他说了分手,任禹生气出门,回来时一打开门她就扑到他怀里说对不起,他放下手中的蛋糕,叹口气,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牵着她的手伸近衣服里,头抵着她的额头说,未小夏,这里面跳的是你。她掀开他的毛衣,他心口上那个绿色的纹身还泛着红肿,她哭的稀里哗啦,任禹在她耳边轻声地说,只要你不说分手我永远都是你的。
那天他陪她吹灭了烛火,抱着她一遍遍地说,未小夏,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
可是,她到底还是与他分了手。她原以为,她与他再也没有下辈子,所以尽管在这个世界,君亦衍曾一次次让她联想起任禹,一次次给过她相同的感觉,她却从来也没有怀疑过。
面前的这个人,他的的确确就是任禹,那个亲口说再也不爱她再也不要认识她,却其实最爱最爱她的男人。
忽然就明白过来,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醒来前的那个声音说她身系执愿,说机会只有一次,若她错过,若她不好好珍惜,真的再也没有下一次。那个执愿从来就不是她所想的健康的身体平静的生活,而是指任禹,是他不甘心,是他不舍得放弃她,所以他给了她这一次机会,所以即便他换了个身体和身份,甚至连名字也换了,也再不记得她这个人,身体却还带着这个爱她的证据。她终于明白,他从来就没有恨过她,即使最失望最绝望的时候他也一直都是爱着她的,到死。
未夏再也控制不住,扑进君亦衍的怀里,哭出了声音。他有些吃惊,她的情绪实在太反常,并不是害怕也不是伤心,他想不哪里出了问题,听到她嘴里呜呜咽咽的一遍遍喊着对不起,心里像塞了一团絮般的堵,或许该说些什么哄一哄她,张张嘴除了叫她的名字却说不出一句话,他只好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她哭了很久,到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口中还在喃喃重复着对不起,这不是她第一次情绪失控对着他喊对不起,他很想问问她到底对不起过谁,唤了几声未小夏,她没反应,手却横过来,将他抱住,他又看了她一会儿,想将她的手放进被子,她却忽然睁开了眼,那眼里一片雾气,她认真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孩子气的伸出手摸向他的脸,有点冰,他刚想握住她的手给她暖一暖,她又撤手触向他的胸口,看看那个古怪的胎记,又重新抬头看他的脸,眼神逐渐变的清晰明亮和喜悦,最后她沙哑着嗓子问:“你还爱我吗?”
他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和不解,抿唇看着怀里的人,没有回答。
爱吗,该是爱的吧,起码他清楚自己很在乎很在乎她。迟迟没有答话,贴在他胸口的小手开始抓紧颤抖,她仰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里渐渐又有了雾气。
“你还爱我吗?”她又问了一次,声音又抖又小,大颗的眼泪滚落腮边,那样子楚楚可怜,像怕被抛弃的孩子,他心里的感觉乱了套,终于在她看起来快要绝望的时候嗯了一声。她眼里马上闪现狂喜,眼泪却掉的更凶,她将头钻进他怀里,将眼泪全抹在他身上,大声的宣布道:“我也爱你!”
“你说什么?”他浑身一震,愣了一秒,将她从怀里扯出来,抬起她的脸问:“你说你爱谁?”
她咧开嘴笑起来,脸上还挂着泪,那样子有点丑有点傻气,也有点甜,她凑近他耳边,清晰的雀跃地大声回答:“爱你爱你!最爱你!只爱你!”
君亦衍眼神由震惊变为严肃,他深吸一口气,又一次她从怀里扯出来,确认她没有说谎,也不是在开玩笑,他抬起她的下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她:“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有两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她第三次钻进他怀里,重重点头:“知道,我知道。”
他不再挖她出来,吻一下她的发顶,再问:“你告诉我,我是谁?”
未夏埋在他胸口,默了一会儿轻道:“君亦衍。”
“你抬起来,看着我再说一边。”明明清楚她没有说谎,却忍不住又一次固执的要她重复,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开始患得患失。
未夏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重复:“你是君亦衍,是我的夫君……”
他眼里闪过光亮,手指摸上她的脸,慢慢摩挲,眼前的她摸样乖巧,冲着他甜甜的笑着,君亦衍忽然觉得无论现在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他压抑住心中的喜悦,轻道:“留在我身边。”
她没有一丝犹豫地重重点头,发誓一般地说:“只要你还要我,我永远都是你的!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一直在你身边!”
不等他有反应,她就凑上来,在他左脸上吻了一下,很轻的一下,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却足够在他内心掀起波澜,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白日里那一次她凑上来是为了解毒,解毒……他一下想通,她会那样毫不犹豫地救他,担心他的安危,其实早就爱上自己的吧。这趟大国寺之行,这是最大的意外和惊喜。
他想要夺回主动权,她似乎比他更主动,手指开始无意识在他胸口摩挲,他体温迅速上升,过往的梦境闪现在脑中,快要失去理智时,仍不忘时不时睁开眼去看未夏的反应,如此反复多次,确认她真的是迷醉是沉沦,他终于放心的闭上眼,放任自己专心享受这前有未有的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