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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你说暂时……多久?他现在在哪里?”
秦一晗看她一眼,幽叹道:“在太子府。随行四位使臣,其他三位住在辰宫,唯子行在太子府。实话说来,我与子行……早已失去联系。”
嗡的一声,一片麻木,仅‘早已失去联系’四字在脑中盘旋。
秦一晗忙将她拉到椅上坐下,安慰道:“佑坤此举……恐怕只是要将他软禁在眼皮底下,所以我才说暂时不好脱身。”
“软禁?”未夏泪眼朦胧,越知真相越胆战心惊。
秦一晗面色稍凝,劝道:“你先别急,两国交战尚且不杀使臣,又是大君国堂堂亲王,祁皇不敢拿他怎样,只不过如今太子府被严密看管起来,我的人也混进不去,虽然暂时还未与子行接洽,但也打探出一些风声,北祁确在怀疑,苦于无人能辨认你身份,干系国之邦交,佑坤手无证据自然不敢蛮横指认,只要他一日找不出证据,子行便不会有任何危险。你想想看,证据有那么好找么,这世上,除我之外,谁还能知道你的身份?而且我还让你那个面具怪仆也跟去作证了,以他那副忠心耿耿疯癫欲绝的样子,谁看了都得信躺在地牢里的是他家的大小姐。”
未夏本心焦至极,听他这样说,心中稍微安定,瞪着他道:“面具怪仆……你说阿免?”
“倒真是忠心呐,可惜脑子太拗,跟头小牛似的,我好说歹说,他还是认为你是他家大小姐,我见劝不回去,让他那样跟在车后头追,咱们迟早得暴露,只得打晕丢进马车,不过,傻小子这回倒是帮上忙了,”秦一晗嘿嘿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似笑非笑道:“真是个傻啊,一片忠心也能对错人。”
阿免如此固执,她也没有办法,既然他认为是,便由着他去好了,只要他能好过一些,未夏现下没有心情说笑,也没有心情关心别人,他只关心一个人的安危:“那现在该怎么办,佑坤何时会放了相公?”
“等,”秦一晗不假思索道:“放心,佑坤迟早得放人,倒是你……前日夜间,齐荆来过一趟,说子行入太子府前曾留下话,若超过七日还无他的消息,你我便无需再等,要我直接带你去西秦,你也不要多想,我估摸着,北祁天寒,他是怕你的身体担不住,便让我先带你走。我断想着,你必定不会离开,若强行带你走了,日后你又要怨我,便没与你提这茬,如今你知道了,便考虑一下。”见未夏没有反对,秦一晗接着道:“我觉着吧,子行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你我在这里耗着也于事无补,多在辰都一日,你便多一分暴露于人的危险,一旦如此,子行为你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不若早点退出安全线外,他也可放心下来。”见未夏不说话,秦一晗咳了咳,略显为难地沉吟道:“说来……偏不巧,前日父王来信,西秦内阁突生急变,父王要我尽可能赶回去一趟助他和皇父稳定局势,只是这边未了,留你一人在此我断不放心,还是……你先跟我走吧。客栈这边,我自会留下人与子行接应。”
未夏不吭声,只直直地盯着他看,秦一晗不明所以,也就任她看。半晌,她忽然哀声唤他:“一晗……”
“你看看,又哭什么?”秦一晗头痛道。
未夏哀怨地任他拉着,声音里染上一丝哭腔:“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说谎,会不由自主地笑……”哪有什么急事,他不过想把她骗走。
秦一晗略显惊讶地“啊”了一声,倒也不嫌尴尬,讪讪笑道:“你这人……到底累不累!”未夏不理,坚持问道:“还是有危险对不对?”
秦一晗伸手去揉她的头发,想到那边的情势,倒也再难开玩笑,口中仍旧道:“别自己吓自己,再不济,我这个秦太子爷还在后头撑着,还是你当他这般没用,连你都护不了?”
“我不是不信你们,只是你们总不说实话,让我七上八下的吊着不能安。”未夏软下语气恳求道:“还有什么,你全说出来,让我心中有个底。佑坤开条件了对不对,你告诉我,他要怎样才肯放了相公!”
女人的心思都是敏感的,一味地瞒着,反会使她更加寝食难安。秦一晗为难地在房中转了两圈,才拿定主意,对未夏叹道:“条件是……见你一面。”
“见我?”未夏一愣,立即道:“我去!”她想好了,进一起进,退一起退。从未料到,出于怜悯与本能救下那个小小的孩子,搭进去的会是君亦衍。此刻,她头一次生出了后悔,后悔去救了朽木兰的孩子,她宁愿自己做个见死不救狠心肠的坏人,也不愿见他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别太冲动,”秦一晗拉住她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也担心子行,先不说佑坤动机,自动暴露行踪本就是下策。听我说,原本北祁与犬戎战事将起,偏生这脊骨眼上太子妃遇难,倒也为北祁提供了一个牵制君国机会,大好时机不用便是傻子,北祁打着为太子妃报仇的旗帜,更欲借此拿住子行与君国的短处,以争取更多利益,佑坤不敢扣子行一生。退一万步说,他若真敢扣着人不放,届时,就算君皇弃子不管,我亮出秦太子身份,声称你是我的皇妹,子行便是我的妹夫、西秦的驸马,君国与西秦本就是同盟,我西秦一旦率先发兵声讨,君皇老儿必然跟上,断不可能再放弃自己将将看好的儿子,如此一来,北祁便要面对一对三的局面,他惊乌马就是跑得再快,勇士便是再强壮勇猛,也抵不过三面夹击的包围,这一点我毫不担心,佑坤和他老子心知肚明,不可能胡来。”
如此挚友,未夏心中感动,轻轻靠在他臂上,闭上眼,轻声道:“一晗,谢谢你。可是你比我清楚,战争……才是下下策啊。”
秦一晗一愣,心中涩然,揽过她的肩头,轻轻抱在怀中:“是,战争非同儿戏,但为你,我愿意。”这是他欠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