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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月时，奚昊强来过一趟，他拿着手机见了医生，对面视频对面是孟静雅。
“没有太大进展，还是需要家属沟通。”
奚知聿坐在精神病院的花园里，他的状态并不是很好，两个月未出屋子，皮肤苍白，黑漆漆的眸子垂落，眼睫浓密乌黑。
很漂亮，也很脆弱。
这里每个角落都有巡逻的安保，时时刻刻能把他们抓回去，奚知聿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什么动作也没有。
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奚昊强匆匆看了奚知聿一眼，可能是亏欠，又可能是冷漠，男人没有靠近，再度离开了。
第四个月，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找过来，后面还牵着一个更小的小朋友，刚刚十二岁。
“我是奚知聿的朋友，我来看他。”
“奚知聿不见任何人。”
小朋友长得很漂亮，眼睛哭的红红的，抱着大一点的少年哭，“谭枞，哥哥真的在这里吗？”
“我害怕，谭枞。”
“别怕，我们会见到他的。”
直到第三周，奚知聿点头让他们进来，护士也松了一口气，安排见面。
奚知聿更瘦了，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肉，轻飘飘的穿着病号服，仿佛能和墙壁融为一体。
他们在医生和护士，还有安保的看管下见面。
少年谭枞尚未戴眼镜去遮蔽锋芒，他牵着奚慈的手晃了晃，让他不要哭，“知聿，你还好吗？”
“我们还能见到你吗？”
“也许会。”
奚知聿弯了弯眼睛，他说的话和态度完全相反，“不要再来了，多见我对你们不好，特别是小慈，回去后不要和他们提，否则，你在奚家的处境会很难。”
“哥哥。”
谭枞凤眸一顿，几乎是全部听懂了。
这是遗言。
谭枞很少着急，现在抓着奚知聿的手，语速飞快，“奚知聿，你不能抛下我们。”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多难。”
“你不能再出事了。”
奚知聿知道谭枞在劝他，笑吟吟的同他说，极度的冷静，“谭枞，我一直以来都很辛苦，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你可以当我懦弱，也可以当我虚伪。”
“以后，好好照顾小慈。”
不用奚知聿多说，奚慈是跟着他们一起长大的。
奚慈被吓到了，他抱着谭枞忍着不哭，伸出手拽着奚知聿的衣角，“哥哥，我回孤儿院，你能不能回家。”
“小慈，我遭遇的和你无关。”
会客时间到，谭枞和奚慈虽然离开了这栋楼，找机会去楼上见了李医生。
奚知聿的病房安保加强，护工陪护，严格检查，收走了所有能够自杀的工具。
一个星期后，奚知聿折断了藏起来的牙刷，划破手腕。
护工夜里检查，血流了半个床铺，奚知聿失血过多休克，进入抢救室。
他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一个星期。
医生给他打营养针，镇定剂，捆住手脚，防止他再做出过激行为。
这个消息没有瞒住谭枞，他早早在医院安插了人。
谭枞看着奚昊强和孟静雅出现，看他们走向自己，听到一句，“别告诉小慈，也别说出去。”
谭枞答应了。
相对交换的条件是，谭枞可以进去每天探望奚知聿。
奚知聿醒的时间很短，谭枞几乎没有和他说上几句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半年里，谭枞几乎都在想，放奚知聿离开是不是更好。
他活的太痛苦了，也过于会忍耐，刀割手腕也不吭一声，安静的等待死亡。
奚知聿转回普通病房后，孟静雅曾来看过他，奚知聿重新回到了最差的状态里，谁也不搭理。
他吃的药会让人反胃，头晕，经常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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