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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俩玩了一会儿,太后才想起那边跪着的赵长,便将殷芷玄交给身边伺候的嬷嬷,让她带下去好好照看,而后才语气平静地对赵长道:“你瞧瞧哀家,这年龄越大记性越差,都忘了赵公公还跪在地上,快快起来吧。”
赵长差点要哭了,听太后这么说,才敢站起来,躬身退到一边。
“来人,赐坐。”太后吩咐了下人,又责怪宫人道,“赵公公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你怎么也不提醒哀家早些让他起来!”
赵公公一听,连忙开口道:“太后娘娘言重,奴才惶恐,在太后面前跪着就是奴才的福分,哪怕跪一辈子奴才也愿意!”
说罢,赵长作势又要跪下去,太后连忙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坐吧。”
赵长这才敢坐下去。从刚才太后与殷芷玄的话中,太后绝对知道皇帝出宫,九王爷偷梁换柱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太后接下来要做什么。
太后倒一脸平静,拨弄着自己装饰了数枚珍贵珠宝的长指甲,幽幽开口道:“舒贵妃前些天遇刺,听说你抓住了凶手?”
赵长一愣,低眉顺眼地回答她道:“回禀太后娘娘,那刺客受不住刑罚,已经死了。”
太后微笑道:“赵公公办事果然果断,真不愧为陛下的得力助手,只是赵公公可问出幕后指使之人是谁?”
赵长不敢看她,忙摇头道:“不曾。”
太后神色了然,扫了眼赵长,笑道:“既然刺客已死,哀家也不追究了,一切等皇帝回来做主吧。只是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作乱,倒也胆大,希望那人以后收敛着些,莫要再生事端。”
赵长连忙点头,旋即才仔细想了想太后的话,慌张道:“陛……陛下就在宫中啊,哪里有陛下回来一说。”
“赵公公,哀家的孩子哀家比你了解地多,他们两个做什么哀家心里明白的很!”太后冷哼一声,似笑非笑道:“你倒忠心,一心为着陛下,想必对哀家执政也早有不满了吧!”
赵长一惊,“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连连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太后娘娘不满!陛下圣体羸弱,幼年登基,黎国在太后和侯爷的执政下繁荣昌盛,百姓富足,此乃我大黎之福,天下之福啊!”
太后并未被些许好话就迷昏了头,语气越发森冷道:“既然如此,你何故帮着哀家那俩个孩子欺瞒哀家?”
“陛下说若是太后娘娘知道他出宫的事情,一定会担心的,所以让奴才瞒着太后,”赵长唯唯诺诺回道:“陛下的孝心日月可鉴,奴才怎么能不帮陛下完成呢?”
“孝心?”太后抬手抚一抚鬓发,冷笑道:“那两个孩子有孝心自然好,可哀家毕竟是他们的母后,陛下又年轻,待他身体康健了之后,这天下哀家早晚是要还给他的。”
赵长拼命点头,不敢多说一字。
“起来吧。”太后缓和了语气,对他道:“回去告诉九王爷,他们那些小把戏,在哀家眼中就过家家似的,别想着什么事能瞒着哀家。不过到底是哀家养大的孩子,哀家心里还是疼着的,别防着哀家跟防外人似的,叫哀家心中难受。”
赵长见她语气越加缓和,松了一口气,回道:“陛下和九王爷一定会明白太后娘娘的苦心的。”
“但愿吧。”太后说了一声,低眉看了赵长一眼道:“芷玄留在景阳宫便是,你回去吧。”
“是。”赵长如临大赦,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出了景阳宫,赵长才惊觉自己后背都已经湿透。他擦了擦额间的细汗,暗暗心惊。
照太后的话看来,陛下和九王爷,再加上快要回朝的四王爷一起,也不一定能动摇太后的地位。
这前路,简直是一片灰暗。
*
晋南王府,白君灼喝了木灵芝,申无介关切问道:“眼睛能看见了吗?”
白君灼很是无语,回道:“哪有那么快,估计还要再等两三天。”
申无介点点头,见白君灼又不说话了,问她道:“你饿不饿?”
又来了……
“冷不冷?”
白君灼懒得回他,叹了口气,转而问他道:“外面怎么样了?城中疫情控制住了吗?雪莲果最快什么时候能运回来?”
申无介摇头道:“我不知道。”
白君灼睁着茫然又无辜的眼睛对着他:“可是我想知道。”
“好,”申无介点头:“我出去替你打听打听。”
白君灼含笑点头。
申无介起身便要出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看向一个方向,衣袖中的暗器已滑入手中,对着那个方向冷声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