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重生之富贵娴人),接着再看更方便。
浮梁的兰花醉,大鄣山的云雾茶,闻名天下的。大周的茶叶,十之三、四是出自这两个地方。
洛家祖籍大鄣山,祖上传下来三处茶园,大鄣山两个山头,浮梁一个山头。
照理月前茶园那边就该把钱款送来了,只因家中治丧,所以延宕至令。现下丧事已过,正好和头季稻的田租一起送来。
洛尘香且不急着收租,反倒是唤了叶思明、叶思宗两个来细问——这二人不沾亲、不带故,还差着辈份,偏名字取得亲兄弟似的。叶思明自小就长在洛家,名字还是
洛开平取的。叶思宗则是早年从漠北随着游兵散勇一路逃难来的,被洛开平收留。他脸上有道从左额头划下来的刀伤,又身无长物,一直也说不上媳妇。后来娶了太太了陪嫁丫头采珍。
洛尘香一落地,因着母亲体虚喂养不了,采珍呢刚养下个女儿,奶水足,两个孩子便放在一起喂养。也因这个原故,两口子便一直留在了洛家,算是佣工。
洛家的各项进项,都是他二人照料,洛尘香即问,自是一丝不落的一一道来。又将去年和近年的账本都搬出来给她验看。
洛尘香不看犹可,一看之下,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她满以为洛家这等世代耕读的人家,不说有多大的富贵,家里至少也能有个三两万的积蓄,可这账上非但没一文钱,还欠着外债。
“这账……”洛尘香张了张嘴,都不知怎么往下问。
叶思明无奈叹道:“咱们老爷的脾气,小姐还不知道。成天就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田庄、茶园的进项多多少少总不计较,有几回咱们看着实在是不像,与底下管事争几句,老爷反还拦着。因此,这些年的租钱竟是随着佃户们给的。堪堪也就够家里的花销。旧年春起老爷病了,一年下来,请大夫吃药就去了两千来贯。办丧事去了三千多贯,小姐办户籍又费了近五千。大半年的工夫零零总总的竟花了一万。石工、寿材铺这两注的钱,还要等着租子上来才得呢。”
“老叶叔,你怎……”洛尘香本想问他家里困难成这样,怎么不来和自己说。看着他拧成结的眉头,陡想起自己叫他拿钱时撂得狠话,面上一讪,终究是自己想当然了,便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只取了旧年的账本来看,越看越是纳闷,“咱们三处茶园的一年的进项,怎么和五六百亩地的佃钱差不多呢?”
叶思明年岁大了,顾不了许多,所以茶园的事都是叶思宗在管,听得洛尘香发问,便回道:“大鄣山、浮梁县都是有名茶乡,每年一开春各地茶商就在县城里侯着,茶一上市就装船运走。所以,到底价钱怎么样,咱们竟是一点不知道的。头几年,新茶下山的时候,我也曾往大鄣山县城去盯着,盯一回就好一回。可旧年老爷一开春就病了,家里事多,顾不上。这账就又由得他们信口胡说了。”
洛尘香边听边看,又用扇柄指着另一笔进项问道:“咱们家在东城大街还间米铺?”
虽然她从未见这洛开平,可就旁人的言谈间听来,绝不是个做买卖的人。
因此,在账上看到还有店铺,甚是惊诧。
叶思明回道:“那间铺子是太太的陪嫁。空了好些年。头几年三老太爷寻到老爷,说白空着也可惜不如开个米铺,也不用租钱,只当老爷入伙。因着咱们这里是早晚两季稻,所以定了半年分一回账。咱们四、三老太爷六。只是老爷、太太都不理论,三老太爷送多少来,咱们收多少就是了。或不送来,老爷不好意思去问,过去也就罢了。前年起老爷身子渐不好,哪里顾得上那些,竟再没送来过。”
洛尘香冷嗤了一笑,话还未出口,外边陡传来吵嚷之声。
洛宅虽是三进的院落,其实占地不大,算上西跨院的小园子,统共也就五、六亩地大小。故此前边一嚷,洛尘香在内宅就听得分明,她蹙起了柳叶眉,正要着乳母出去问一问,老叶妈已三步并两步地赶进,嘴里叫道,“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瞎混说什么!”叶思明厉声喝住自家的婆娘,沉脸教训,“几多岁的人了,还是这样慌里慌张的。”
虽是做了一辈子的夫妻,老头子一放下脸,老叶妈就瑟瑟缩缩地不敢吭声,还是叶思宗媳妇倒了盅茶来,圆场道:“婶子且吃口茶,有话慢慢说。”
老叶妈接过茶盅,稍稳了稳神,苦脸回道:“石匠工头和寿材铺的掌柜,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挑唆,一齐上门要债来了。亏得大奎他们拦着,不然都要冲进二门了。”
叶思明、叶思宗两个愁眉紧锁,现下家里只有百十贯钱,是上上下下十数口人的口粮。况且纵是他们不吃不喝,这点钱也不够还。
“受了谁的挑唆。还能是谁!”洛尘香从鼻子里嗤了声冷笑,吩咐道:“姆姆,你领他们往西院花厅上坐着吃茶,我就
来。”
叶思宗皱眉拦道:“还是我去吧,那都是些粗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