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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二小姐不嫌弃祁家粗糙手艺的话,我自然是悉数将毕身所学统统给予二小姐,绝不私藏!”觉得杨语嫣很投缘的祁澜甚至完全忘记了这只是初次见面,两人也未到十分熟络的地步,竟然许下了这种承诺。
杨语嫣见明明已经是少妇年纪的杨澜,性格却远远没有她表面上那般沉稳。仅仅一两句客套话就让她如此雀跃,还真的孩子心性。
不过……看着此刻似乎很高兴在陌生的两人之间找到了话题便打开了话匣子的祁澜,杨语嫣却在心底面隐隐有些警觉。“祁姐姐,你看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去‘上工’了?”她适当地打断了有些滔滔不绝的祁澜,提醒说道。
祁澜这才注意到自己似乎说的有些多了,毕竟两个人才第一次见面。本来,她想的是,如果当下气焰正盛的杨家能够将祁家的绣品推广出去,让已然退出历史舞台的祁绣能够重见光明,这样她这一代家主也就没有白做了。
没错,祁澜就是祁绣的这一代的家主。说是家主,可这个时候的祁家早已名存实亡。当今掌针的步家在官绣这条路上走的是顺风顺水,连带着步家非本家的一些旁支开起绣房生意都很红火。而现在的祁家,真正传承了祁家绣技的人很少,而能愿意为这门技艺传承的人更少,本家的绣女多半都嫁人随了夫姓,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谁还愿意来继承起家如今这般烂摊子。
祁澜的母亲是外祖父的庶女,上头嫡女身份的姐姐也有好几个,要说继承祁家是断不可能落到祁澜的身上来的。祁家和步家的恩怨情仇似乎从很早就有了渊源,只是到了祖父祖母那一辈尤为激烈,弄得祁家上下家破人亡,身为嫡女的几位姐姐都流落在了不同地方,饶是那一代的家主想要传位于嫡也无能为力。
于是家主的位置落到了祁澜母亲身上。可那个时候的祁家已经走起了衰落的下坡路,接下家主就意味着接下一大摊的祸事。祁家为了保持祁姓,一直以来都是招婿入赘。可祁澜母亲那时已经处於风口浪尖,为了保住那时祁家仅有的家产和家业,她母亲无奈下嫁给了一个商人做人家小妾随了夫姓。
从祁澜出生起,母亲就一直手把手地教她祁家绣技。这一教就是十几年,直到母亲去世。后来嫡女姐姐看她不顺眼,硬是将她嫁给了一个脾气败坏的酒鬼。自出嫁以后,祁澜几乎日日都被那人虐打,最后一次她实在忍不了失手杀了那人,却还是落得半张脸划伤的境地。
祁澜本来伤心欲绝,可当她无意间拾起了针线,想起了幼时母亲手把手交给自己的祁绣针技,她才决定要担当起祁家的责任。回到破败的祁府,想要重振祁家家业。
可是当她重拾信心准备开始新的生活的时候,却发现现在的祁家早已名存实亡。直到——直到她遇见了北上做生意的杨老板。杨老板似乎很赏识她的绣品,并提出了两家合作的想法。祁澜当然是欣然答应,想要借助这次机会让祁家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这样才出现了今天这一幕。祁澜一听杨语嫣对祁绣有兴趣,立马就起了将她拉入祁家的心思。虽然祁家一向传艺注重血统,可眼下的情况哪里又顾得上什么血统不血统,只要有人愿意传承祁家的绣技,这些都不是问题。再者,若是以后杨语嫣真能学出点什么成就那时自己再提出让她冠上一个祁家的义姓也不是说不通。
祁澜考虑得如此深远是杨语嫣完全不知道的。她此刻心里面心心念念的都是终于能够得以见识到杨家的大染坊——这可是她两辈子以来的第一次。
染坊一向是父亲哥哥在管理。在父亲渐渐年老之后,染坊的一切事务更是全权交给了哥哥杨语臣。即便这一世杨语嫣已经渐渐开始接触家族生意,染坊里面的种种细节她也是不知情的。于是,怀着少有忐忑而期待的心情,杨语嫣和祁澜一起跨入了染坊的大门。
才一脚跨入大门,她们却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杨语嫣上一世一辈子呆在后院,这些自然是没有见过的。连长于刺绣的祁澜,因着接触的多为成品布料,眼前壮观的景象也是极为陌生。
大门打开,首先是一个平坦的大院子。院子里面或者支起或者拉着绳子,上面晾晒的都是刚从染缸里面浸染出来的料子。杨家染料的原料全部都是天然植物,所以刚刚出缸的布料里面也散发出一股清新好闻的味道。
这些晾晒的布料每日都有专人打理,或是翻面,或是整理,总之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祁澜快走几步绕到后面已经晾晒好了的开始收捡的料子,用手摸了一摸,发现并没有像一般的新出产的布料一般浸过米浆而显得很生硬不贴肌肤。以她刺绣多年接触过的各式各样的绸子布料,可以看得出这本身并不是十分上等的料子,但是手感上却与顶上等的丝绸有一拼,从舒适度上来讲,甚至更胜其一筹。
但是新出的布料不经过米浆难道不会影响制衣时尺寸的准确和造型么?祁澜觉得十分疑惑,便开口问旁边的女工。
女工应该是在杨家染坊做工很多年的经验人士,对祁澜的问题见怪不怪,一边手里的动作不停,还笑着给她解释到:“夫人有所不知,咱们家的料子从来不经过米浆这一道工序照样给裁缝能裁出好衣裳。若是夫人不信,可给掌柜求块刚晒好的料子自己回去绣个帕子,绣完之后呀,您就知道这其中的神奇了。”
杨语嫣跟在祁澜身后一直观察她的举动,听着她和女工的对话,觉得受益匪浅。杨语嫣虽然钻研了父亲多年来的实践笔记,但是说到底没有亲自动手一一体会这些工艺步骤,竟然连这基本的寻常布料要浸染米浆都没有听所过。她不禁自嘲自己的孤陋寡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