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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她心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怕娃儿被人家伤了,赶忙加快步子跑过去。
此时,元纪使劲挣脱拉住他的人要上前去跟玉屏说话,奈何对方人多,三扯两拽就将他甩到了地上。
玉屏见他被人甩到地上,心疼难当,顾不得今后的相公正在前面,哭喊道:“莫要伤了他。”说着,人挣扎着就要从牛车上下来。
旁边的喜娘忙将玉屏按住,好言劝慰道:“丫头,如今你可是有相公的人了,莫要再做那等伤脸面的事儿了,不然今儿过了门你要咋做人?这儿可是有许多亲戚瞧着哩。”
闻言,玉屏身子一震,是啊,她从今儿起就是个有夫之妇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再去见元纪?安慰他么?还是叫他带她走?她停止了挣扎,眼泪簌簌地滚了下来。
那边元纪爬起来后还要上前,又被男方的人甩到地上。
此时,新郎也发火了,她竟然为别的男人流泪,这让他这个相公脸面何存?他恨声对那几个汉子道:“给我狠狠地打。”
玉屏一听这话,忙尖声喊叫道:“你们谁敢?”她完全没有了往日温柔小意的模样。
正要动手的汉子们收回拳头,以眼神询问新郎要咋办。
玉屏不待新郎发言,就低声下气道:“你莫怪他,原都是我家的错。以后我定会收回心思,跟你好好过日子。”
新郎不是不知她跟元纪那回事,可他就是中意她。当初相看时,他一眼就瞧上了他,哪怕她心中有人,但他想只要得到了她,日子一久总能感动她的,所以他极力将这门亲事争取了下来。
叹了口气,他对那几个汉子摆摆手道:“走吧,莫误了时辰。”然后将一脸呆滞地玉屏扶上牛车,自去前面赶车上路了。
唢呐鼓乐声又重新奏起来,欢快的声乐在古江上回响不绝。
元纪爬起来要上前去追,被赶过来的王嫂子死死抱住。
王嫂子悲泣道:“儿啊,莫要去追了,玉屏娃儿嫁人了哩。你替娘想想好不好?你替你媳妇儿想想好不好?他们要是将你打个半死,你叫娘咋办,你新媳妇儿咋办?”
元纪听了他娘的话,顿时不再挣扎,行尸走肉般任他娘拉回去了。
虽是只有王嫂子自己将元纪拉回来的,但江上打鱼的,田地里忙活的都瞧见了这一幕,她有心隐瞒也隐瞒不了。回到家里不到半个时辰,这事儿整个村里都传遍了。
先前两个娃儿的事闹得那样凶狠,聪明的人自是能够想得到今儿这一幕,倒没啥感到意外的。那些吃饱撑着的人,又有嚼舌根的新鲜话儿了。
说完这些,章氏抹了抹眼角:“两个造孽的娃儿啊,好生生的竟成了这般模样,谁瞧着不心疼?丘桂那狠心肝的,为自个那点脸面,都不管闺女死活了。如今村里人哪个不骂他,看他老脸往哪摆。”
章氏说着说着就骂起了玉屏那自以为是刚愎自负的爹,见两个娃儿把饭吃完了,忙起身要去收拾碗快。
照人拉章氏坐下,道:“娘,我来哩。”
照地也抢着要去捡碗筷。
章氏见两兄妹如此友爱,刚刚那悲戚的心情去了七八分。一手搂一个,将照人和照地搂在怀里。叹道:“以后你们三兄妹若是有了中意的人就跟爹娘说,爹娘定会同意的。爹娘舍不得看你们吃苦哩。”
照人听完章氏这番动情的话,眨了眨眼睛,想将泪水眨回去,最后却是流了下来。悄悄支起一只手将泪水抹去,半响才喑哑着声音回道:“娘,我们晓得了。”
照地心底那根柔软的弦也被触动,抱着娘和妹妹哭了起来。
好儿郎志在千里,最软弱的一面也只有最亲的人能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