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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宛怡淡淡地说,“我很累,就不过去见父亲了,你就回老爷,说既然参督公告是妾,自然不能越过妾的规矩去,否则步家会认为我们不懂规矩了,我记得六太姨娘家也是富裕之家,她当初嫁过来是什么嫁妆就照着配就行了,这个管家比我懂,你就多费心吧,回头把账目我过下眼就行了。我先回去了。”
张成点了点头,笑着说,“好,就按大小姐的意思办。”其实是萱华忠怕萱宛怡不高兴,才一定要萱宛怡说了算,张成也是佩服,大小姐小小年纪思虑周到,也不带个人情绪,公正得让人无话可说。
萱宛怡又是晚饭没吃,命丫头不准的打扰,关门躺下了。
直到天全黑了下来,窗户外面没有一丝星光,暗沉的天空划过一条银龙,一阵沉闷的雷声由远至近的轰隆隆的滚来,天下起了雨。
萱宛怡实在躺不住了,点了灯,立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夜雨,听着那滴答的声音,仿佛述说着一个又一个过去的故事……
两天了,步龙桀的伤不知如何?明天一天亮萱雪嫣就要去督军府了。
她不由苦笑,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
忽闻楼下一阵脚步声,丫头们刚低喊声音便被遏止,她一惊,刚转身,门呯的一声被狠狠地踢开。
萱宛怡惊愕地盯着门口如神祗般立着的高大身影,身上被雨淋湿了,而且,他的脸那么苍白,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憔悴和愤怒死死地盯着自己。
他只穿着一套白色缎面对襟上衣裤,被雨湿的单薄绸缎贴着他的身子,第一次,她竟然感觉他竟然也会如此萧瑟单薄……让她看着心痛。
萱宛怡的眼圈顿时湿润了,水光在眼圈晃动,她咬牙,就是不让它落下。
步龙桀本是黯淡的眸豁然一亮,她是因为自己哭了吗?这个倔强得像头牛的女孩哭了吗?他心底狂喜,鼻腔也涌上一抹酸楚,深邃的眼眸也悄然红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哪里还像步龙桀?可他顾不了那么多,满眼里只有这个女孩,满心只有一句话,你不能误会我!
萱宛怡忽然想起,目光飞快地移下看他两手,左手露出一截白色紧裹的纱布,心里一抽,不由冲口而出,“伤得重吗?”
步龙桀紧闭的薄唇微微动着,嘶哑低沉的声音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是关心我的,对吗?你心里不是没有我的是吗?”
萱宛怡低垂的眼帘终于挡不住凝聚起来的泪水,悄然滴落在地,无声弹起碎成无数小水珠。
步龙桀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脸,一秒不移,自然看到地上两滴小小的水点。
他再也忍不住,大步上前,大掌一把握住她削尖的肩膀,几乎将单薄的她拎起来,低而用尽全力地吼了一声,“抬头!看着我!”
萱宛怡就是不抬头,任凭那双灼热得可以融化她的墨瞳,她害怕一旦抬头,极有可能再也扛不住而缴械投降,极力控制着自己狂乱的心。她已经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疯了,极度的疯了!已经不受控制的疯了!
步龙桀盯着她的头顶,心里又酸又痛又愤怒。
她还在抗拒吗?自己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丢掉堂堂七省军参督的身份,不顾堂堂七尺男儿的面子,不顾她狠狠的伤害自己,不顾下属看待自己的目光,就这样抛开一切不顾一切的来了。
她居然还要抗拒!
“不抬头别怪我!”步龙桀咬牙切齿地说。
萱宛怡深吸了口气,缓缓抬眼,之前的慌乱、心痛、复杂全都消失,已经是那双清透见底的纯却冷得疏离的眸。
“步龙桀,你别以为是个参督,拥有七省十个师的军队,但,你不可能拥有我一个小小的女子。”她轻灵的声音却仿若一把利剑狠狠地隔了步龙桀心里。
他手掌不由用力一捏,额边青筋劲爆,牙槽恨咬。萱宛怡痛得浑身飚冷汗,柳眉微蹙。
一脸倔强,声音更冷了,“你为什么盯着我不放,为什么一定选择我做你的陪衬!萱雪嫣那么喜欢你,你完全可以去找喜欢你的人,她会奉承你,会感谢你对她的好……”
话音没落,人已经被抓着胳膊,粗暴地往外拽。
“你要干什么!放手!”胳膊的痛让萱宛怡有些惊愕,他现在的样子比前世那晚还要愤怒。
楼下一大群荷枪实弹的警卫挡着丫头们,众人见到萱宛怡几乎被步龙桀拖着下了楼梯,支撑着出来的灵芯和龙星脸色皆一变,两人同时出手就要来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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